苏语晗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回忆起来，还是不能忘记那双眸子。

狭长，在面具下略孤冷，却用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很难单一地解释是哪种眼神。

带着丝丝不应该属于他这种如此强大的人的恐惧，又有祈愿她安好的顾盼，还有一种情深似海的光，又透着那么点点无欲无求。

那目光如炬，过于深沉，苏语晗觉得这辈子做什么都偿还不了那样的目光。

漫天的灰尘洋洋洒洒，带着蒙蒙的混沌，却给这样的场景增加了几分悲绝。

两人透过风沙互视，定定地看着对方，明明靠得很近，却宛若隔千山隔万水，

他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鲜血依旧从他的手指、手腕、手臂流淌而下。

洒了一路，灼烫在每个人心尖上。

从苏语晗这里，到他那辆吉普。

他走得并不艰难，对一个基因突变的生化人，这点肉体的创伤实在不值得一提。

只是他那颗心，惶恐到了极致。

从未如此害怕会失去她。

一天一针，一千四百八十二针，四年零三十八天……

针针入骨。

在那个被人拘禁、暗无天日的生化实验室里……

苏语晗，你是支撑我活下唯一的光。

苏语晗，你要好好活着，因为你，我才愿意留在这个世界。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光源，是我存在的意义。

……

楼曜昀站在原地，即便不愿承认，也能感受到那人的爱如山倒海，只是他也已经做不到松开苏语晗的手了。

这辈子都做不到的。

段誉缓缓举起了手里的配枪，“现在关于李思思的失踪案，想请你协助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