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楼曜昀其实听到了，但过于震惊又问了一遍，不待她回答又垂着眼眸接着说下去，“你不用安慰我，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苏语晗把整个梦境稍稍说了一遍，看着楼曜昀从深锁着眉头怀疑，到震惊又到困惑，到最后是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不是从我说梦话偷听到的。”

楼曜昀说完又随即否认了自己的推测。一般人的梦境只会呓语几句，断然是不可能把整个梦境的对话都说出来。

那个集市里的梦境，苏语晗说的过于真实。

他当时犹如旁观者站在后方，每个人的脸都看不清，唯独看到那小屁孩和蛮横的妇人。

可苏语晗竟然连顾长生用手拧碎银两的细节都说了出来，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可如果自己真的是那个梦境里的“王爷”，又为何现世里，顾长生跟着那个人？

一个又一个的迷思，折磨得他头痛欲裂。

苏语晗不忍他折腾自己，说要带他上寒山寺找主持不染大师。

寒山寺的风光雅致，山路上几乎没人，静谧得只有山林里宿鸟鸣虫的原始声音，自带魔力，让人燥郁的心间难得安宁下来。

从山脚下徒步上山，楼曜昀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到了寒山寺，苏语晗带着楼曜昀经过通报，直接抵达后院。

后院是寺院弥僧和主持不染大师的住处，竹林随风摇曳，斑驳的影子映在凉亭里。

亭中坐着一人，是寒山寺的主持不染大师。他身披素色袈裟，慈眉善目间透着道骨仙风，端端坐在石桌前，桌上摆着一盘棋，两杯八分满的茶。

苏语晗见状，双手合十，微微躬身，礼貌说道，“不染大师，有客人？”

“不妨碍，老衲自己一个人下棋。”不染大师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