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三下轻拍的击掌声打破了这僵持的气氛,一个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只露出闪亮而犀利双目的男子不知何时从黑暗中向着祭坛走了上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着靛蓝色纱裙的清丽女子。
“看来,胜负已定了。”黑袍男子一声轻笑,淡淡开口。
“公子此言何意?”古问天稳了稳身形,蹙眉冷哼道。
“古庄主耗尽心力筹备了几百年的引魂蛊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了,此番你父子二人较量的结果不是很明显了吗?”黑袍男子语带讥诮的说道。
“阁下便是姬无心的主人吧。不论阁下是何身份,有一点希望你搞清楚,我与他从来不是什么父子。”苍无念狠狠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缓缓站起身来,面色冷峻的凝视着黑袍男子说道。
还未等黑袍男子有所回应,古问天便怒喝道:“小杂碎!这十几年来我花了多少心思培养你,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忘恩负义!”
“忘恩负义?”苍无念嘴角扬起一抹不屑,挑眉看向古问天,冷哼道:“你我心知肚明,我于你而言不过就是一具装着你儿子魂引的躯壳。你培养我无非也就是想让我为千机阁卖命。若非你的引魂蛊还未到火候,你会留我的性命在这世上这么多年吗?”
古问天冷笑一声,没有答话,却是将目光看向了洛凡:“洛师弟,当初我从你手里抢走了蕊儿确是有失坦荡,不过如今你已然知晓这么多年来蕊儿始终未曾对你忘情,这事我们便算是扯平了。眼下我负伤在身,加之唤醒我儿的时辰已过,今夜终究是无法成事了。现在我只想告诉你,跟在这小子身边的那个蒙面女子是让蕊儿重生最好的夺舍对象。若是你也同我一般希望再见到蕊儿,这便是你我最好的机会。”
没有料到古问天会突然将矛头指向自己,安如月只觉得自己此刻已然成为了众矢之的。原来不仅仅是苍无念,居然连她一直以来也都是这老匹夫觊觎的目标。
“你这老乌龟,为了一己私欲,连夺舍这等逆天邪术也敢使用,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难怪你的妻儿沉睡至今,就你这恶毒心肠,活该你孤家寡人一辈子。我要是那蕊儿,我也定然不会倾心于你的!”安如月气得破口大骂,还不忘记顺带拿云蕊刺激他。
“安如月!你真当自己是回事了?若不是你与蕊儿有几分神似,你以为本座会留你到现在?”提及云蕊和他的儿子,就犹如戳中了古问天的伤疤,使得他顿时恼羞成怒。
不过,在场除了黑袍男子、姬无心以及荆从义,其余几人在听见古问天怒喝安如月的名字之时皆是面色大变,以至于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古问天后面还说了什么。就连安如月自己也心下大惊,她怎么就忘了,画族遗留下来的幸存者此时可都在这里。
“蠢丫头!”苍无念忍不住一声低骂。
自从与画倾城再遇,苍无念就一直身处矛盾之中。他盼着画倾城能够忆起幼时约定,盼着她有朝一日成为真正的画魂,可是他又不忍她忆起曾经的伤痛。而后来与洛凡和惠姑有了接触,他更是不敢轻易暴露身份,因为他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来解释当年的事情。
如今安如月却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激怒了古问天。这下可好了,古问天一怒之下道出了她的真实姓名,恐怕洛凡等人今夜是不可能给他们解释的机会了。
“安如月?果真是你。看来这古无念也就是当初曼沙那个失去觉魂的儿子了?”洛凡语气淡淡,平静无波的眼底深处却是杀机暗藏。
安如月知道自己闯了祸,此时她愧怒交加,只得狠狠咬着嘴唇不说话。
黑袍男子却是一声轻咦:“哦?看不出,几位竟是旧识。这么多年来如月长老都戴着面纱,原来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张不曾老去容颜啊!”
“哼,以五十步笑百步。若是心怀坦荡,阁下何须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倾城姑娘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是有你主仆二人的一份功劳呢!”安如月扬手将覆于脸上的面纱揭下,指着黑袍男子气鼓鼓的说道。
她心中清楚,此时苍无念身受重伤,荆从义虽然武艺高强但绝不会是洛凡他们这些法力高深之人的对手。而她自己本身法力受限,若是交手亦是不敌,如果不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恐怕她和苍无念今夜都讨不了好。
况且这黑袍男子既然是姬无心的主人,那他定是巫族中人,想必古问天的引魂蛊也一定是他所授,与古问天狼狈为奸,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见安如月的脸,在场反应最大的却是君奕晟和君奕轩。君奕晟是因为安如月而联想到了当年的曼沙,想起他当年自以为是的擅作主张将曼沙一行人带入丹青谷,从而给画族引来了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