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倾城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锤了一记,她黛眉紧蹙,十分不能理解的盯着他:“青辞公子,无论怎么看你,都应该是个斯文人,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倾城小姐姐若是想听斯文人说话,想必也用不着来问我了吧。但凡以斯文自居的男子,在女子的面前总是想展现出自己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用情专一的模样。可是你又听说过有多少男子能对一个女子从一而终的?这世间又有多少男子身边不是三妻四妾?作为一个男子,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倾城小姐姐,一个男子若是想与你发生些什么,不一定就是因为他对你动了情,也有可能他只是对你动了欲,动了邪念,甚至是他对你动了杀意。”青辞一字一句毫不留情,说到最后几个字更是微微眯起了双眼。他的话和他的神情就像一阵阵狂风巨浪,冲刷瓦解着画倾城内心的信仰。
心底涌起一抹悲哀,她不禁想起了苍无念,他对她不可能是动了情的,那想必只能是动了欲吧。
“那敢问青辞公子,你的心中可曾真正的在意过一个女子?”良久之后,画倾城才低声问道。
青辞的眼神微微凝了凝,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曳地的淡紫色裙角,那女子清冷而绝世,永远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让他只能够仰望。
“当然。”青辞点了点头,肯定的答道。
“她……是个怎样的女子呢?”见青辞的神情似是陷入了回忆,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画倾城忍不住好奇,想要追根究底。
“她是这个世上最独一无二的女子。在我的心目中,所有的女子都无法与她相比。”青辞很坦然的答道。
“那她现在何处?”画倾城更好奇了,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吗?
“她……”只说了一个字,青辞却是突然住了口,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画倾城的脸。
她,大概就在我的眼前,可是却早已不是那风华绝代的模样。
“她死了。”半晌,青辞将目光看向一边,淡淡吐出了这三个字。
闻言,画倾城有瞬间的错愕,随即她急忙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无妨,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她就在我心里活着一天。”青辞淡淡笑道。
“倾城姑娘,你过来一下。”远处响起了安如月的呼唤声,她正站在画倾城的屋门口,想必是因为青辞在这里,所以她并没有主动走过来。
“我先过去看看。”画倾城对着青辞浅浅的笑了笑,欠了欠身子,起身离开了凉亭。
青辞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朝那个方向看去。他的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至于为什么不舒服,他也说不清楚。
“怎么了如月姐姐?”走到了安如月的身边,画倾城这才开口问道。
“药我已经煎好了,只是……那药的汤色很是瘆人,我有些犹豫究竟是不是该拿给小王子喝。”安如月有些迟疑的说道。
“那药不是青辞公子拿来的吗?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画倾城不免疑惑,青辞不是苍无念器重的人吗?
安如月的面色变了变,低声道:“不如……不如你将他叫来,问问他这药究竟是个什么来头。若是他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再给小王子服用不迟。”
画倾城暗暗挑了挑眉,平日里看起来快人快语的安如月,今日还真是在一个少年手上吃了瘪。或许她现在只是因为女子的矜持,在心中觉得有些别扭,但恐怕要不了多久,她的心便会慢慢的开始为他而沦陷吧。
可是青辞……他方才还说,他心里有过一个特别在意的女子,而那个女子却已经死了。画倾城不禁开始为安如月和青辞的前路感到担忧,因为活着的人总是无法跟死去的人相比的。就连洛凡前辈那样看似对一切都潇洒不羁的模样,心中不还是因为住着那个跟死了没有区别的云蕊,而始终无法接受乔三娘吗?
“好,我这便将他叫过来问问。”画倾城垂眼敛去了心中忧虑,轻声应道。
不一会儿,青辞便随着画倾城来到了屋内,而安如月正坐在桌前,对着一个瓷碗兀自发呆。
“如月姐姐,这便青辞公子带来的药吗?”画倾城一眼瞥见瓷碗内那鲜红如血的汤液,很是吃惊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