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虫小技!”紫卿客冷哼一声,直接忽略了那些看似能让人眼花缭乱的虚影,微微偏头朝着一个位置伸出两个指头轻轻一捏,便将霍忠手里长枪的枪头捏在指间。
随后只见他手指轻轻一转,那枪头便被他生生掰断。
霍忠大惊,将手中枪杆往斜前方的地上一顶,借着这股力道翻身后退,紫卿客却是眼睛一眯,手指一弹,便将那半截枪头以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速度射向霍忠的身体。
“铛”的一声脆响之后却听霍忠闷哼一声,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在半空中倒飞而出。
“爹!”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带着惊慌和心痛,却见霍志远不知何时从树林之中飞身而出,急急朝着霍忠奔去。
霍忠的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愕,紧接着又涌上了浓浓的绝望。
他的身体落入霍志远的怀中之后徐徐落地,嘴里大口的溢出鲜血。
“爹,爹!你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啊!”霍志远双目通红,眼泪霎时落了下来。
霍忠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抚摸霍志远的面颊,口中艰难的说道:“远儿,你……你不该来……”
“爹爹,孩儿自幼便受爹爹耳提面命,爹爹当知晓孩儿与爹爹一样并非贪生怕死之辈。今日若是无法阻止这妖道,孩儿愿与爹爹同去!”霍志远抓着霍忠的手,悲痛但却坚定的说道。
“远儿,爹爹对不起你,你本是栋梁之才,却因为生在霍家而郁郁不得志。听爹爹的话……快走……带着你的两个妹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霍忠挣扎着想要起身,许是想为霍志远争取一些离开的时间。
“不,爹爹,要走一起走,孩儿要与爹爹共存亡!”霍志远使劲搂着霍忠,不想让他伤上加伤。
“哥,快将爹爹抛上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划过众人的耳际。
众人一愣,循声朝半空望去,却见一个身穿银色轻铠的年轻女子腰际吊着一根约莫如女子手腕粗细的藤条,从高处的山壁上向着霍忠和霍志远的方向俯冲而来。
“小蝶?”霍志远愕然。
他今日是独自出来的,沿着车轱辘印子一路尾随到这里,根本没有想过让这个丫头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兄妹俩还想到一块儿去了。
霍忠也是一脸的惊诧,今日他本就做好了赔上自己性命的打算,方才他唯一的儿子出现在这里他已经是够悲痛的了,现在他最疼爱的小女儿也出现在他眼前,简直是让他感到了绝望。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她以为这是在过家家么?”看见忽然出现的女子,青辞忍不住皱着眉头低喝了一声。
安如月和画倾城闻声下意识的瞥了他一眼,不过什么也没多问。
霍志远的骨子里到底是流淌着霍家武将果敢的血脉,愕然也就是那么一瞬,随即他一咬牙,找准时机将霍忠往霍书蝶的怀中一抛。
霍书蝶接住霍忠之后迅速的往祭台高处飞去。
“兄妹联手救老父,可歌可泣啊。”紫卿客双手抱胸,仿若看猴戏一般看着这霍家三口。
霍书蝶没有时间去搭理紫卿客想要干什么,她在抱着霍忠飞往祭台的时候伸出一只食指放在嘴边吹出了一声响亮的哨音。
哨音落下,达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匹通体毛色油光黑亮的骏马飞快的通过木桥来到了祭台上。
身形刚在祭台上站稳,霍书蝶赶紧解下腰间藤条,立刻将霍忠扶上马背,就在她准备一同翻身上马的时候,却猛然发现这祭台的另一头还站着一名女子。
女子一身青衣罗裙,容颜清丽,正是昨夜天禧庄举行的画中花魁大选上,最终被选为花魁的那幅画像中的女子。
只不过此时这女子面色苍白,双眼空洞无神,肢体似不受自己控制那般不断的往祭台的边沿挪移。
“喂,你叫惠姑是不是?你快点过来,我带你一起走!”霍书蝶忽而想起了昨夜遇到的那个“龙怜”,他似乎对这个女子很是在意。
虽不知为什么龙怜昨夜没有将这个女子带走,但想来这女子终归也是无辜之人,于是她便出声想要叫住她。
可是“惠姑”却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有人在唤“她”,仍旧步履僵硬的朝前走着。
“喂!你再往前走就掉下去了,你想死吗?”霍书蝶急了。
“小蝶……”霍忠虚弱的出声,“她好像是被紫卿客那妖道给控制了,你这样喊她是没用的……”
霍书蝶的眉头紧紧的纠结在了一起,她也感觉到了这个“惠姑”眼下的情况十分的不好。
就在她略一思索的时候,“惠姑”的一只脚已经踏空,眼看着整个身子就要往下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