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收回手,眉头却纠结得更深了。
鬼哭狼嚎的声音渐渐的消失,画倾城的身影从半空中缓缓落下,她急急来到苍无念和洛凡的身边,关切的问道:“他们怎么样了?”
苍无念摇了摇头,有些疑惑道:“不知为何,我用先前唤醒洛凡前辈的方法就是无法唤醒季兄。”
洛凡面色也很是凝重,没好气的说道:“青辞这小子,内伤外伤一身的伤,也不知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他眼下根本就没有落入梦魇之中,也无需梦魇,他就这样昏迷下去要不了多久小命就该交代了。”
“那你有办法应对他身上的伤吗?若是有,我便先进入季子安的梦魇将他带出来。”画倾城皱着眉头问道。
洛凡点了点头,“我且一试吧,你进入季公子的梦魇之中须得多加小心。”
画倾城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像先前唤醒苍无念的时候那样,盘膝坐在了季子安的身前,与他的双手交握在一起。
金光一涌,画倾城来到了季子安的梦魇之中。
入眼的场景让画倾城心头微微一跳,因为这个地方说存在也是切实存在的,但是这一幕却并不属于季子安——这是影半妆的那幅画上所描绘的许多年前的洛河岸。
而她此时一出现在此处,却是正在洛河岸边刚刚放完河灯站起身来。
“好久不见了。”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语气很平淡,就好似见或者不见都与他无甚关系。
画倾城没有回头,用同样平淡的语气道:“嗯,一晃已过千年了。”
“如今的一切,可还在你的掌控之中?”男子轻声问道。
画倾城凝视着越飘越远的河灯,苦笑了一声:“空离君来这人界走了一遭,也学会挖苦人了?”
“呵,岂敢岂敢。本君可是将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了,若你们不成,本君也得同你们一起灰飞烟灭。本君执掌人界生死十数万年,可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死啊。”这个被画倾城称为空离的男子带着些许玩笑的口吻说道。
“你这又是何必……我当年……根本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画倾城一声叹息。
“权当本君是来此了一回生死,识一回本心吧。”空离淡淡的说道。
“虽然我知道没有必要,但还是想对你说声‘谢谢’。”画倾城轻声道。
空离似是轻笑了一声,“果然还是凡世的气息沾染太多了,你这一声谢,本君且先收下了。”
画倾城这时候才转过身来,凝望着面前不远处的男子,一身黑色长袍、连帽斗篷,将他整个身体笼罩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锐利而闪亮的眼睛。
“眼下不是叙旧的好时候,我这便先出去了,你也别在此处多加逗留了吧。”画倾城淡淡的说完,周身金光一闪,消失了在这梦魇之中。
空离的眼神微微凝了凝,对着虚空轻声道:“你我之间,何须多言。”
离开梦魇的画倾城霍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面前的季子安,似乎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苍无念不由得疑惑道:“画儿,你没见到季兄吗?”
画倾城轻轻摇了摇头,“他没什么大碍,应该一会儿就会醒来的。”
说罢她又将目光看向了洛凡和青辞,只见洛凡正紧闭着双目,一手探出直指青辞的眉心之处,一缕缕淡淡的白光不断的从他的指尖传递到青辞的身体之中。
画倾城勾了勾嘴角,眼神之中有些心疼,“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逞能了。”
“洛凡前辈说他体内全是伤,法力还一再的耗损过度,想来……都是我们太弱了,所以总是拖他的后腿。”苍无念自嘲的说道。
“是啊,我们现在的确是太弱了……”画倾城似是自言自语的附和了一句。
随后她站起身来,走到仍在梦魇之中的三个女子身边。她抬起手对着三个女子轻轻一挥袖袍,三道金色的光芒便射入三名女子的身体之中。
很快的,三名女子都从各自的梦魇苏醒过来。
“青辞!青辞你怎么样!”刚看清眼前的状况,安如月便急急朝着青辞扑了过来。
“他不会有事的,他只是需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画倾城平静的说道。
听见画倾城这时候清清冷冷的声音,安如月不由得向她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倾城……你……怎么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