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也是我感到纳闷的地方。我在想他会不会是利用法术变幻了那样一副苍老的容貌,为的就是不显露出自己真实的模样?”画倾城猜测道。
苍无念皱着眉头,“也许有可能。不过眼下并不是我们计较他容貌的时候。如果真的是他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将我们弄到这里来,问题可能就有些棘手了。”
画倾城沉默了下来,不管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就眼下她和苍无念的法力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的情况而言,这应当算是他们踏上寻找画魂所需异宝的征程以来遇到的最危险的情况了。
他们两个现在就像是两头待宰的羔羊,面对未知而强大的对手,似乎除了坐以待毙,就没有另外的路可走了。
忽然,画倾城觉得怀中有什么东西在微微的颤抖,似乎是想对她发出什么预警。
“怎么了?”苍无念显然也感觉到了画倾城身上的异常。
画倾城离开了苍无念的怀抱,伸手往自己的衣襟里面摸去,很快就感受到了那份颤抖的来源——夺魂幡。
摸着黑,画倾城将怀中一直贴身保存的夺魂幡给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展开来用双手捧着。
黑漆漆的夺魂幡与这漆黑的山洞根本就是融为一体的,若非手中触感,凭肉眼根本就看不出端倪。不过很快夺魂幡就脱离了画倾城的手掌,缓缓的漂浮到了半空之中。
夺魂幡缓缓扩大,幡面上涌现出淡淡的磷光,磷光流转逐渐形成一个漩涡,紧接着,漩涡的表面出现了一张画倾城和苍无念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的面容——独孤锦。
“独孤前辈,你……”画倾城一时惊愕难当,她想说“你没死”,可是又觉得这样说很奇怪。
那一日独孤锦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全都献祭给了夺魂幡,肉身也成为了夺魂幡的幡竿,用这种永世不得超生的方法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如果这样也不算是死,那只能说是比死还要残忍和可怕。
幡面上的独孤锦面无表情,只是双眼直勾勾的凝视着画倾城,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用一种十分虚弱且诡异的声调轻声道:“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他就在附近……就在附近。”
“独孤前辈,你感觉到什么了?你说的那个‘他’又是谁?”画倾城急忙问道。
“紫卿客,不,不是紫卿客……他是魔,是魔……”独孤锦的声音依旧虚弱诡异。
“独孤前辈,紫卿客……他不是已经死了吗?”画倾城茫然了,心头却是涌起一抹十分不好的感觉。
“倾城,你要当心。他来了……来了……”独孤锦似乎很疲惫,声音越来越小。
画倾城扭头看了看苍无念,借着夺魂幡面散发出来的微弱磷光,她看见了苍无念那张神情凝重的脸。
很快,幡面上的磷光渐渐散去,漩涡也消失不见,夺魂幡再次缩小如手绢,如同一件死物一般,轻轻的飘回了画倾城的手里。
画倾城捧着夺魂幡怔愣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将它叠好之后又放回了自己的衣襟之内。
“无念哥哥,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画倾城一脸迷茫的问道。
苍无念眉头紧锁,沉声道:“独孤锦从魂魄到肉身都已经献祭给了夺魂幡,严格算起来,她就是夺魂幡,夺魂幡就是她。或者说,她现在就是夺魂幡的器灵。”
“器灵?那是不是说,我们还可以把她再从夺魂幡之中剥离出来,将她的三魂七魄送入轮回?”画倾城有些兴奋的问道。
苍无念摇了摇头,“不一样的。对于这种至邪之物,献祭了就是永世不得超生,她在夺魂幡之中,勉强算是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如果剥离出来,那就是瞬间灰飞烟灭。”
“独孤前辈告诉过我,这面夺魂幡还可以使用两次。两次之后就要毁灭,不能将它落入歹人之手。那这意思岂不是……”画倾城忽然感到很心酸。
先前她以为独孤锦以身献祭夺魂幡就已经灰飞烟灭了,可是如今苍无念却说她勉强能算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画倾城恐怕自己今后是难以忍心去将夺魂幡毁灭掉的,即便她也清楚这是一件十分邪恶的法器。
苍无念叹息一声,拍了拍画倾城的肩头,“画儿,别难过,你只要记得,这是她的选择。”
画倾城垂下头,没有答话。
苍无念却是接着说道:“按常理来说,她应该早就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了。方才她会突然冒出来,可能是因为感应到了什么极端的危险,而那种危险定是与她一直以来的执念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