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琉夜叹了口气,“七哥哥,你这是一叶障目啊,你以为你装作若无其事,别人就都看不出来吗?若我没有猜错,七嫂嫂恐怕都已经看出来了。”
“什么?”青辞愕然。他以为他已经掩饰得很好了,果然眼睛出了问题就再怎么掩饰也无用吗?
沐琉夜走到青辞的身边,细细的打量着青辞的眼睛,缓缓道:“之前子安哥哥与你出去的时候,七嫂嫂也独自跑了出去。我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便偷偷跟在了她身后。结果我发现她自己跑到一个角落然后就哭了起来。”
青辞皱了皱眉,替安如月的哭泣寻了个理由:“阿念哥哥和倾城小姐姐成现在伤成这个样子,她伤心自然是难免的。”
沐琉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无念哥哥和倾城姐姐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我听见她哭着哭着便喃喃自语的提到了你。”
“她说什么?”青辞问道。
“她说:‘青辞,你到底瞒着我什么?’”沐琉夜答道。
“哎……”青辞重重的叹了口气,“瞒着什么……好像什么都得瞒着,可是她又迟早都会知道。明明不想她伤心的,还是不经意又伤了她的心。”
“七哥哥,你的眼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沐琉夜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青辞摇了摇头,“没什么问题,过几日就没事了。”
沐琉夜知道青辞显然是不愿意多作解释,也只得叹了口气,“七哥哥,其实你有没有这样想过,你隐瞒的目的是不想让身边的人知晓,不想让我们为你心痛和担忧,但是你又没能瞒得天衣无缝,让大家都看出了端倪。
“这种情况下你越是不坦承,大家就越是心疼你越是忧心你,这不是与你隐瞒的初衷相背离吗?为什么不能把实情告诉大家,让我们一起替你想想办法呢?”
听了这番话,青辞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紧绷了一下。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过这一点呢?就算他把什么事都做得滴水不漏,身边亲近的人也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仅仅凭借“直觉”就能感觉到他有心事。更何况如今他的隐瞒早已露出了马脚,他什么都不说其实反倒让身边人的愈发的担心。
可是……他能说吗?还是,说出来,让所有人都提早有个心理准备,这样当某些不幸的事情真的降临到他身上的时候,大家才不会痛得那么猝不及防?
想到这里,青辞苦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摸索着握住了沐琉夜的手,然后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小夜,你今年多大了?”
沐琉夜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不过还是答道:“六百二十岁了。”
“六百多岁……真是年轻啊。你可有遇到过自己喜欢的姑娘?”青辞感慨了一句又问道。
沐琉夜嘿嘿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
青辞勾了勾嘴角,神情有些恍惚起来,喃喃道:“你一直说要拜我为师,可是你却不知,我比当初的阿念哥哥差得太多太远。他不仅实力强大到让人只能仰望,就连对待感情也是让人叹服的执着。我想……我大概不会是一个好师父,或许也没有机会教你什么东西。
“阿念哥哥曾经对我说,只有拥有了绝对强横的实力,才能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这句话一直都是我的信仰,可惜……我到现在也做不好。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所做的一切能够无愧于心,这便足够了。”
听着青辞这番话,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沐琉夜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急忙握住了青辞的手,“七哥哥,来日方长,你能教给我的东西可多着呢!在我将你的本领都学到手之前,你可别想丢下我不管!”
“呵。”青辞轻笑出声,他怎么会不明白沐琉夜在紧张什么。他抬起手来摸了摸沐琉夜的脑袋,淡淡笑道:“小家伙,别这么紧张,你七哥哥我命硬,酆都老头儿可不敢收我。”
……
一连十日过去了,重伤的画倾城和苍无念还是如同十日之前刚从幻境里出来的模样,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
青辞带给苍无念的“千日红”已经用完了,值得庆幸的是,苍无念体内魂魄的伤势已经慢慢的在愈合。还好这个疯狂的男子在触发燃魂咒的时候对自己的生魂做出了一些保护,否则就算青辞的眼泪有逆天的功效,也挽回不了他成为活死人的命运。
这些日子以来等得最心焦的其实是季子安。原本还在洛河东岸的时候他提出先去昆仑山,为的就是早一步拿到龙血花,然后早一步回到巫族解决俞重华的问题。
可是谁承想他会在玄洲遇到自己的爷爷奶奶,而苍无念和画倾城在取定海珠这件事上一耗就是十几天,出来之后更是重伤在身,躺到现在也未曾有苏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