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并非是有心想要折磨自己,只是身在此处便忍不住想起青辞,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这里,仿佛那个已经无人居住的村落以及这个僻静的山洞之中都还留有青辞的气息,让她心里的疼痛无限量的被放大了。
她自己也万万没想到,这肆意弥漫的痛苦居然差点让她失去了她最心爱的男子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望着女子熟睡后眉宇之间依然残留的痛楚,沐琉夜感觉自己的心似乎也微微有些刺痛。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若有朝一日他遇到一个这样深爱自己的女子,他绝对不会像青辞这般辜负于她。
迦蓝海域,罗列岛。
空离刚与沐琉夜将事情商议完,边上的画倾城便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如月姐姐的孩子怎么了?”
空离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将沐琉夜方才与他所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画倾城是越听越担忧,而苍无念则是听得直皱眉。
待到空离完,画倾城才急忙问道:“你给如月姐姐的丹『药』一定能保住她的孩子吗?”
不过空离尚未答话,苍无念倒是先开了口,“若是他给的丹『药』都保不住如月的孩子,那这世上还有谁能救得了她的孩子?”
画倾城一愣,随即面『色』微微红了红,她这是关心则『乱』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如今的空离已经今非昔比,他不再是巫族的那个季子安,而是界的大司命。
从他这里拿来的自然都是仙丹妙『药』,如果一位神君给的仙丹妙『药』都保不住安如月肚子里的孩子,那就凭画倾城手里的那些只能在人界显得珍贵稀有的『药』材又如何能确保万无一失呢?
想了想,画倾城又问道:“空离君,你是不是早就料到青辞会这么做,也早就料到如月姐姐会有此一劫,所以才特意给她留了那颗丹『药』?”
空离微微蹙眉,叹了口气道:“青辞的做法的确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将那丹『药』拿给如月,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也没想到她的身子这么快就出现了异象。”
“什么异象?”画倾城和苍无念齐声问道。
空离答道:“她本就不是凡人,是否怀有身孕对于她本身而言不应该给她带来太多影响。换言之,只要不是身受重伤又或者是被剧毒之物所侵,她和她的孩子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更别差点产这么严重的情况。”
“所以呢?如月姐姐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画倾城着急的问道。
“依我猜测,青辞对她的刺激应该算是个引子,牵动了她体内本源和封印的碰撞,然而如月并不知晓这一切,也没有办法对自己做出任何保护的措施,所以才导致她险些失去了孩子。”空离解释道。
苍无念闻言皱紧了眉头,沉声问道:“那照你这么,如月体内的本源与封印若是再一次发生什么冲突,又或者封印意外被冲开,那孩子岂不是很危险?你给的丹『药』能够对那个孩子保护到那种程度吗?”
空离点零头,“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我方才对夜也过了,只要那孩子一息尚存,就一定能够保住。不仅如此,那丹『药』服下之后,只要安如月这个母体还活着,那个孩子便不会消亡。”
得到空离肯定的答复,苍无念和画倾城都松了口气。青辞与安如月这一路是他们看着走过来的,本以为他们可以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相守一辈子,可是如今的结果却证明,他们这一群人就像是受到了诅咒一般,死的死,散的散,不是爱别离,就是求不得。
想到这一点,画倾城的一颗心忽的就沉了下去,她下意识的瞥了苍无念一眼,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发酵。
她忽然想起了蜃光之中的那个紫衣神女当初对她过的话,那时候她想要知道蜃光之中的秘密,想要知道究竟该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画魂,可是当她见到了那位神女的时候,神女却是问她,是否真的下定决心要成为画魂?
当画倾城毫不犹豫的点头自己确实想要成为真正的画魂时,那仙子又问她,若是她会因此而饱受爱别离、求不得之苦,是否也依然愿意?
当时的画倾城略微犹豫了一下才给出了答复。倒也不是她害怕经历这些苦难,而是因为那时候的她还无法真正的理解爱别留与求不得究竟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
她曾以为,她钟情于苍无念,而苍无念没有觉魂,无法给予她情感上的回应,这样便算是求不得。而有朝一日若是苍无念的觉魂得以重塑,他必然会想起他曾经爱过的女子,并且很有可能会因此而离开她,这样便算是爱别离。
可是这一路走来,发生在身边这些朋友身上的事情她是身临其境,她忽然发觉自己当初的认知太过肤浅和想当然,一个去方面的求而不得如何能比两个人相互求而不得更加痛苦?
同样的,一个饶爱别离只是痛苦了自己却成全了另一方,而两个明明相爱的人却被迫分开,无论生离还是死别,那都比她对苍无念单方面的失去要痛苦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