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结果是出乎风湮的意料的,她停留在自己的书房之默默的等待着,从白天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再从深夜一直等到黎明破晓,可是书架的画轴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
在风湮有些按捺不住想要伸出手来去碰一碰那幅画的时候,异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个画轴忽然通体散发出淡淡的荧光,缓缓的漂浮起来飞至半空,然后慢慢的展开,画的男子便出现在了风湮的眼。
紧接着,画卷忽然华光大盛,七彩的光晕不断的流转着,将整幅画的画纸都给笼罩成了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光团。
然后,在风湮凝重的目光之,一个身着青衣手持宝剑的男子从光团之缓缓的走了出来。
这个男子从容貌到衣饰无一不与织霞为风湮所画的护卫相同,对此一幕,风湮心着实是有些震惊的。
她能感觉到,这个来自画的男子浑身下都流转着织霞当年作画时留下的法力,而且眼前的情况看来,这法力还十分的磅礴,不消说自然是织霞有意为之。
除此之外,她还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对这个男子有几分莫名的亲近之感,那种亲近的感觉很妙,好像有一丝血脉乃至灵魂的联系。她知道,那是因为织霞当年画出他来的时候动用了自己的发丝。
风湮的发丝能够拥有多大的力量,当然也取决于使用这发丝的人有多大的力量。或许原本这些力量并不足以让她对这个男子产生这种异的亲近之感,但是这两万余年,这幅画一直都存放在风湮的书房之,哪怕风湮几乎没有再看过它『摸』过它,但是风湮的气息对于这画而言却是无处不在的。
自古时期以来,能让诸神开辟府邸的地方无一不是天地灵气充裕的地方,洛河宫自然也不会例外。
只不过与昌宫的情况有些类似,洛河宫的主人也是生『性』淡漠命格强硬,生生的折断了那些个生于宫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成精的路子。所以偌大的天界从未有哪路仙家听闻过昌宫或者洛河宫有什么妖精鬽灵飞升成仙的。
可如今的情况显然是一种特别的存在,这个男子不是鬽灵,原因很简单,他并不是由这幅画幻化做的人形,而是从这幅画走出来的画之人——而这,本是织霞的术法,只要她愿意,她笔下所绘之物皆可化作实质。
风湮的神『色』依旧凝重,不过她却并没有轻举妄动,她此行的目的只是想要看清楚这幅画的去向,深谙因果循环之理的风湮绝不可能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之强行去改变过去发生过的事情。
很快的,她注意到这个男子的目光有些怪,他那双在画像正直锐利的眸子此刻看起来却像是混沌初开一片『迷』蒙,这很明显是灵智尚未全开的表现。
灵智半开,所行之事皆为本能,见这画男子轻轻一扬手,将身后光华已经渐渐黯淡最后变作一张普通画纸的画轴一把收起捏在了手,然后迈着有些生涩的步伐缓缓的朝着书房外走去。
穿过主屋,男子竟是悄然来到了风湮的卧榻旁边,软榻的那个属于过去的风湮正双目紧闭的躺在那里纹丝不动,显然是正在熟睡之。
男子望着榻的女子,混沌的眼眸微微闪了闪,似是流『露』出一丝疑『惑』。
这么盯着女子看了好半晌的时间,男子眼的疑『惑』渐渐的转变为一种眷恋,若非他的身形是一个正常的成熟男子模样,单看那单纯无邪的眼神,反倒像是幼童对母亲的依赖。
此时的风湮心头着实纳闷,一个男子站在她的床榻边看了她这么久,她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安稳,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丝毫的气息。好在这个男子对自己并无恶意,否则当年的这一日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
直到丝丝缕缕清晨的微光透过暖阁的琉璃瓦照『射』进来,这男子才有了些别样的动作——他深深的最后看了一眼床榻熟睡的女子,然后身形渐渐变得朦胧起来,最后化作一道隐隐的白光飞速的离开了琉璃暖阁。
风湮目光一凝,赶紧跟男子的脚步,她倒是要瞧瞧,这个本该守候在自己的身边成为自己护卫的男子究竟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