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此同时她又想不明白,那日她怒气冲冲的前往烈阳宫想要讨回自己的洛书残片时,为什么那个男子好像有些惊慌,那种感觉分明是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生怕自己发现了什么。
时至今日,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若是她心爱的那个男子真有心窃取她的洛书残片,根本就不可能留下什么痕迹让她有追本溯源的机会,以他的实力,他只要挥一挥手,便可以将那一日所有的气息全部都敛去。
但是现在如何懊恼也无济于事了,以那个男子的骄傲,她对他说了那般绝情的话,又让他颜面扫地,他还会愿意继续爱自己吗?
想想那日他的眼神……他一定很痛心于自己对他的不信任吧。而信任这种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他们之间引以为傲的默契啊!可她却在真正需要给予对方信任的时候,选择了相信自己看见的所谓“真相”……
风湮的心思一时间千回百转,体内的气血甚至隐隐开始有了逆行的趋势,她最近反反复复的消耗了大量法力,心绪巨大的动『荡』简直就像是一道催命符,狠狠的冲击她的根基。
可东西是从她手里遗失的,误会也是因为她的自负而引起的,既然那个罪魁祸首如今又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她的眼前,那么……她一定要弄清楚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找机会夺回自己的宝物。
冰冷的面容缓缓的柔和下来,风湮努力展『露』出一丝笑颜,轻声说道:“既是这样,我便放心了,你且随我到书房来吧。”
说罢,她主动上前牵起了男子的手,极力克制着想要立刻将他挫骨扬灰的冲动,不疾不徐的带着他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男子似乎并没有察觉出风湮的情绪有什么异样,并且十分欣然的便任由风湮拉着他的手走进了书房。
走到桌案前,风湮颔首示意他坐下,一挥袖袍,一摞镶着金边的大红『色』喜帖便出现在男子的左手边。然后她又随手拿起笔架上的毫锥递给了男子,挽起衣袖站在他的身边为他磨起墨来。
男子右手持笔,左手托腮,歪着脑袋直勾勾的盯着女子研墨的动作,俊美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仅看这一幕,温馨惬意、郎情妾意、诗情画意,什么意境都有了,谁敢相信如此一双金童玉女此时根本就是各怀心思。
风湮研好了墨,放下手里的墨锭,翩然绕至男子的身后,将双手轻轻的放在男子的肩头,俯首于他耳侧轻声说道:“方才我已经算好了,这成亲之日便定在下月初十吧。至于宾客,太宵宫那些叫得上尊号的神君神女总是少不了的,其余的便由你来定,如此可好?”
男子闻言爽朗一笑,提笔蘸墨便已经写好了一份喜帖,嘴上笑道:“湮儿当真是与我心有灵犀,我可是做梦都在想着将你我成亲之事昭告三界。”
风湮轻笑一声,缓缓的将双手从男子的肩上游移至脖颈,最后抚上他的面颊,颇有几分暧昧的轻轻摩挲了一下。
男子挑了挑眉,戏谑道:“湮儿今日怎的如此热情,莫不是因着成亲之事已定而兴奋起来了?”
“呵,自然是兴奋的。”
——只不过,兴奋的原因并非你所想!
风湮的话只说了一半,心中想着剩下那一半的同时,眼中猛然闪过一抹金光,与此同时她的右手飞快的在男子的头顶之处一点,就见数道金『色』的绳索自男子的脖颈、肩膀和腰际绕过,瞬间将他整个身子都捆绑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这金『色』的绳索自然就是捆仙绳,光听名字便知,这是连神仙都能束缚住的法宝。
如今的风湮实力并非巅峰,而对方的实力又强大得令她不得不忌惮,是以对其使用捆仙绳在风湮看来是十分必要且最为稳妥的方法。
可是让她感到惊诧的是,这个男子在被捆仙绳困住之后竟然连一丝本能的挣扎都没有,反倒是十分平静的扭过头来,就这么淡淡的望着她。
风湮微微眯起双眼,冷冷的问道:“说,你究竟是谁?”
男子微微勾起嘴角,竟是『露』出与苍妄如出一辙的邪魅笑意,“看来,这几个月里你与他是见过了。”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再联想到近来所发生的事情,风湮的心头不由得一阵焦灼恼怒,“阁下究竟是有多见不得人,事情都已经败『露』了,又何必再顶着他人的面容说话?”
“哈哈哈哈……”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好似心情非常愉悦的答道:“看我顶着你小情郎的面容与你说话,心里不舒服了吗?可我分明记得三个月前见到你的时候,你可还与我亲热得紧呢!”
三个月前!风湮的脸『色』立刻变得刷白,她自然记得那一日见到他这张脸的时候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激动,所以一切的亲昵与缠绵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想到这天底下竟然有人能在她的面前冒充苍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