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齐晟薄唇微勾,幽眸中亮着的桃花明媚,似乎能将屋内的气氛暖化。一身海青色的华袍衬得身姿修长,腰束的琥纹玉佩裂着几分岁月的痕迹,修指手持着木兰折扇,风度翩翩的仪态,勾起了二人初见时的场景。
福侧妃幼时身子不好,曾由高僧抚养过几年,回到封州的时候已经十岁,而她与齐晟初见时,齐晟正值十四岁。
当年的那套海青色华服,到如今自是不再相适,只是,齐晟花费了一番心思,才找到了与旧装一模一样的缎料,进行重新定制。
“不是说好了一个月见一次,怎地提前了几日,莫非想我了?”
齐晟伸手接过桃花酒,如海水一般若实若虚的语气,似是一道道浪纹,能勾起了人记忆里的波澜。
福侧妃一向是一个不喜欢哭的人,每当难过极至的时候,她贯会用清高冷漠抑或是愤怒遮掩内心的最真实的脆弱。
可今日,她情绪里的伤感却有些遮掩不住地往脸上溢,余光一直淡淡地落在齐晟身上熟悉的装扮间。
“想你了。”
福侧妃浅浅地弯着笑容,虽然那一抹绽着光彩转瞬即流逝,但还是牢牢地印在了齐晟的脑海。
四目相对,有些话,就算不用明说,好像彼此的心意都已了然。
“尝尝这鱼,它可是我亲自垂钓和烹饪,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齐晟用筷子将鱼肉夹进福侧妃的碗里,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似是一个待求夸奖的孩子。
福侧妃尝了尝,她对吃食一向不太感兴趣,今日却咀嚼得尤为仔细,似是要将其中的滋味全都一一品尝透彻,
“很好吃,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味道。”
齐晟眼中的笑意更沉了,厚掌微扣着福侧妃的脑袋,薄唇轻轻印在她的额面儿上。
福侧妃没有拒绝,反倒张开手臂,轻搂着齐晟的腰肢,淡淡道,
“这辈子,是我欠了你。你最不该做的事情是喜欢上我。”
她的声音里有着花瓣被寒风吹散的凉意,尾音的虚弱似是融了其内心所有的无助。
“那你又为何会一眼便喜欢上萧廷琛?”
齐晟薄唇掀着的语气有了几分清冽的调笑,刀削精致的下巴微抵着福侧妃的肩头,鼻息有些贪婪地要将她身体上的味道全都卷走。
福侧妃不知该如何作答,齐晟却伸出厚掌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拉开了二人身体间的距离,修指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雪脂凝肤,通亮的眼底尽是其隽秀的五官。薄唇莞尔抿起一抹笑容,再次向前印了印她的嘴角,
“时间到了,我该喝酒了。”
齐晟动作极为优雅地往杯子里倒着酒,幽眸里涌动着酸涩却流不出一滴泪。望着杯中的酒水,脑海里都是那一幕幕美好的回忆。
袖子微起,他便将酒水一饮而尽,转而身子倒进了福侧妃的怀里.......
......
“最近府里的权利都交由福侧妃,娘娘,您就一点儿也不着急吗?”
浣青觉着自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懒于争夺恩宠,整日就像一条咸鱼躺在床上,任凭外面风吹雨打也不为所动。
“不急啊。”
花汐颜漫不经心地应接着,起床的倦意还未完全消退,她半眯着眼,翘着二郎腿,想着今日到底要吃些什么。
“不急?奴婢可急死了,王爷可好长时间不来了。”
浣青现下就像一个操碎心的老婆子,整日想着如何让自家娘娘争点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