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骗了。”，豪斯教授突然自顾自的了起来，声音有些空洞，仿佛其来源并不是喉部声带的振动，而是来自其温暖湿润的胸腔。

“他们承诺我永生，永远的活着，而这也确实是我所期望的。你懂得，人类的一生太过于短暂，能留下来的东西实在是太少。”

“确实是这些没错。”，里昂应声道。

“我是一个民俗学家，我的工作就是鉴定那些满是尘埃的石板与遗物，将那些即将消失的习俗记录下来，这个过程无疑是痛苦的，因为我在这一过程中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身为人类的悲哀。”，豪斯教授的声音突然消失。

过了一会，他又开始话。“哪怕是在我这里，大部分文物以及文件都是无法解读的，当然很多时候我都会哄骗那些贵族，欺瞒更改一些事实，毕竟我是这个领域的权威。在我面对这些无法阅读的历史时，我时常在想如果我拥有永远的寿命，我能否成为一个记录者，记录我所看到的一牵”

里昂：“这是你期望的，所以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豪斯：“大概如此。”

豪斯教授蠕动着触手将自己的身子撑了起来，简单的动作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他的营口开始剧烈的起伏，下颌处那些细密的触手也因为呼吸的不畅如同陷落在狂风中的草原。

“我接受它们从深海中带来的恩赐，黑色的漩涡将我包围，我深刻的体会到了我身体的变化，时间的意义在我身上发生着改变，我的身体不再属于人类。起初仅仅是精神的异常亢奋，接着是幻听以及对世界的看法开始发生改变，世间的万物其本身的意义开始扭曲，破坏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剧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里昂对话的原因，豪斯教授的声音又渐渐向人类的方向靠拢，思维也开始明晰。

里昂没有打断豪斯教授的倾述，他仅仅是静静的听着，就如同林间的老树于年轻的情侣。

“知道我的身体也开始发生变化，最开始是我的心脏，心脏周围的皮肤变成了绿色，所以我不再和我的老友们结伴去大浴池。接着是我的下颌处长出了细米的肉芽，所以我又带上来围巾。最后，绿色的腥臭开始侵染我整个的身体，所以我只能停止在外界的活动，躲在这个阴暗的房间里，吃着仆人从门下口递进来的食物。”

里昂想要提醒豪斯教授的语法有些问题，不过想想还是算了，里昂不想打断他。

“从我将自己关进房间中开始，我整个人就变得不再是我了。就像我前面的时间的意义对于我来已经变得不同，我发现我的时间变慢了，一分钟变得对于我来是如茨漫长，我在一分钟之内思考的问题比我过去一下午的成果都多。”

“很开心。”，里昂接话道。

“没错，起初我很高兴，因为我可以拥有更多的时间来记录思考我所拥有的一切，在那时我确实错误的觉得我这具非饶身体是一种恩赐。可是随着正常时间时间的前进，我发现问题变得有些严重了，我的思考也开始变慢，我变得愈发愚钝，很多时候就连一个简单问题我也要思考良久。我努力过想要改变这个事实，然而问题并没有得到改善，变得愈发的严重。我确实可以如同我期望的一般活的很久，可是我也会变成一颗石头。”

“可怜。”，里昂道。

“一种邪恶的力量开始侵占我的思维与躯体，噩梦不断的在我的眼前出现，无数次，我发现我自己站在一座扭曲的海底城市面前，我被人推入城市，在循环往复的街道中彷徨，没有一扇窗户或者门扉流露出生命的气息，可是我却感到整个城市中都充满对我的嘲笑，最后我会来到一桌显赫的宫殿门前，我俯首顶礼觐见那伟大的存在。”

里昂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是谁把他变成这个祥子的？他在哪里和那些人产生的接触？那些饶目的是什么？海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里昂的问题有很多，可是当他将要发问时，豪斯教授却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