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看着炕上的李氏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心中了然。

她还在宫里的时候就知道李氏不是那安分守己的人，且心大了，想要的多了，不受控制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恰逢选秀，各种原因交杂在一起，德妃娘娘顾不上她，便借着选秀之事敲打一二，却不想这一位根本就没把德妃娘娘的敲打当回事。

说来，会走上这么一趟，也是这一位擅自出手惹怒了德妃娘娘。

“老奴见过侧福晋。”齐嬷嬷姿态标准地上前一步，冲着李氏行了一礼。

“原来是齐嬷嬷，本侧福晋自打有孕，有段时日没进宫向娘娘请安了，竟是不知道嬷嬷已经出了宫，还成了乌雅妹妹身边的管事嬷嬷，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呐！”李氏这话看似在打原场，实则却是在暗指齐嬷嬷没把乌雅氏看好，才闹到这步田地。

乌雅氏看着脸色微变的齐嬷嬷，并不在意，死过一次的人总会看清从前没有看清的东西，她也一样，虽然梦境中的一切断断续续的，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她那些害了她的人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侧福晋说笑了，老奴此次同格格一起过来还是娘娘的意思，只是不知道侧福晋可还记得之前答应过娘娘的话。”齐嬷嬷虽心有不愤，但她若是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错，也就不配在德妃身边待那么多年了。

李氏自打认出齐嬷嬷，这目光就一直没有挪开过，自然而然地她也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齐嬷嬷的老成她不意外，反而是乌雅氏的态度模棱两可，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记忆中的乌雅氏嚣张跋扈，骄横冲动，做事顾前不顾后，那是半点受得不委屈，而现在的她气质阴郁，眼神阴鸷，行事颇有些让人看不出端倪。

“嬷嬷说的哪里话，既然是答应娘娘的，那定然是我能做到的。”

齐嬷嬷见李氏滴水不漏，逐摆出一脸笑脸：“侧福晋说的是，倒是老奴失礼了，还望侧福晋不要同奴婢计较。”

李氏看着姿态摆得越来越低的齐嬷嬷，倒也不好继续为难，她虽然踩了乌雅氏一脚，但同德妃却没有彻底撕破脸，真要是做得太过，明显是她更不好过：“好了，既然都来了，那齐嬷嬷不如说说娘娘有什么吩咐吧！”

齐嬷嬷看了乌雅氏一眼，见她坐在一旁，半点不配合的模样，不由都有道：“娘娘心里一直记挂着格格，只是碍于规矩不好宣召，便想着让侧福晋帮上一把。”

进宫请安什么的也是要身份的，福晋、侧福晋只要宣召便可入宫，格格之流，到底身份太低，德妃不可能做这种落人话柄的事，再者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不少事情，一来影响了德妃的计划，二来也影响了齐嬷嬷的任务，如此，拨乱反正，必定就得见上一面。

乌雅氏闻言，眉梢微挑，想着自己选秀之前德妃嘱咐她的那些话，再想想梦境之中德妃的不管不顾，心中一阵冷笑，说什么一直记挂她，她瞧着是想见齐嬷嬷这个心腹还差不多。

不过没关系，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才好，甭管是乌拉那拉氏、李氏，还是她那位好姑母，她总要坑她们一把才对得起自己受得这些苦，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上天给她的警示。

“李侧福晋为人仗义，一点小事，不要太放在心上，说来都是我的不是，进府即失宠，又惹得福晋不悦，着实是该好好思过。”说完后，乌雅氏也不等李氏开口，立马又转了话头说道：“倒是李侧福晋生产在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动了，与其太过心伤神，不如好好调养身子，给爷生个健壮的小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