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秀宁的话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有一点耿氏是确定的——这件事武秀宁管了,只是过程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甚至还有可能就是她阿玛会因此而吃苦头。耿氏并不在意这些,在她看来,她阿玛的确需要吃点苦头,她这个女儿不能教训自家阿玛长记性,总得有人教训他记性,就算她没有旁的野心,可也不想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收拾烂摊子。
“多谢侧福晋,婢妾明白。”耿氏低着头,面上带一丝涩然,抬起头的瞬间看了武秀宁一眼,见她表情平和,连忙说道:“婢妾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忍得住,但是婢妾可以保证在侧福晋没有喊停之前,婢妾不会找到侧福晋面前来。”
以往的事实告诉她,武秀宁此人是值得相信的,但凡她答应过的事情,就算过程会有出入,结果最终还是令人满意的,现在的她已经无路可走了,与其迫于无奈屈居于乌拉那拉氏的威逼之下,还不如再赌一把,就赌武秀宁有办法帮她解决这件事。
武秀宁看了耿氏一眼,她一直知道耿氏识实务,却不想这般识实务,如此也好,这后院终究不会只有她一个人,与其满后院的都是那别有用心之辈,还不如留下这识实务的,至少省心,“能坚持住就好,福晋既然已经把消息送到你这里,那就说明她早有准备,就算此时我想法为你阿玛开脱,也不可能让他直接脱险,所以这苦头他得吃,甚至你娘家人都得跟着吃,如此等到爷回京,我们才有借口让爷问福晋的罪。”
“问福晋的罪?”耿氏一脸怔然,她可没有武秀宁的自信,她很明白胤禛对她是个什么看法,她是胤禛的女人不假,为胤禛添了一子也不假,可胤禛对她和后院其他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可以说有了武秀宁这个心尖宠,其他人的存在不过就是推卸不掉的责任,拒绝不了的规矩。
武秀宁端起一旁的茶盏轻呷了一口,随后眼神又落到了耿氏身上:“对,泥人也有三分土性,福晋几次三番为难于我,甚至还差点要了我的性命,如今爷不在京里,她便仗着自己福晋的身份屡次打压算计,之前你和喜塔腊氏生产,她没有算计成功,如今便将主意打到你娘家身上,这事成与不成,肯定还有后招,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去应付她屈出不穷的算计,所谓蛇打七寸,她既然如今在意这属于福晋的权利,那我便让她沾都沾不上。”
“可只是婢妾娘家的事,怕是定不了福晋的罪!”耿氏嘴唇微张,她以为武秀宁会算计福晋的性命,没想到她是想剥夺她的权利,转头一想,她也明白,她们这样的身份,能成为侧福晋就已经顶天了,既然乌拉那拉氏没了,那也只是为后来人腾位置,若只是把乌拉那拉氏给打压下去就不一样了,这管家权再落到武侧福晋手上,后院如何,还不是她说的算。只是她不认为现在的这点儿事稍作操作就能打倒福晋。
“你的意思我明白,一家不行,那再加上我武家如何?”武秀宁云淡风轻地看了耿氏一眼,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这……这当然可以。”只是她耿家,份量的确不足,可真要加上武家,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既然如此,你只要做到不动如山便可,若是到时你不忍娘家人受苦,自行站了出来,那就不要怪我撒手不管,毕竟福晋做了这么多,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抱养你的儿子,而我就算被刁难一二,也不可能伤筋动骨,等爷回来,纵使福晋有再多的想法,她也不得不按捺下去。”
话说到这份上,能不能领会就是耿氏的事了,武秀宁不可能永远站在别人的角度说话。
耿氏从武秀宁这里离开,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都没有注意到从不远处走来的喜塔腊夫人,等到她走到面前,她才发现对方。
“耿格格这是……”喜塔腊夫人在喜塔腊氏顺利生产后便自动告辞回了府,可因着小阿哥身体不是很好的关系,她隔三岔五的还是会过来探望。遇上耿氏纯属巧合,不过看着耿氏过来的方向,她倒是有心打探。
对于武秀宁,她心里还是感激的,但再多的感激也没有女儿和外孙重要,她总得为女儿多做打算,谁让乌拉那拉氏这个福晋表面不作为,暗地里却步步紧逼。今儿个她能把手伸向耿家,明儿个就能把手伸向她喜塔腊家,而且比之上不了台面的耿家,他们喜塔腊家看似风光,问题却更多,所以不得不小心,自然也就不得不想办法了。
“没什么,夫人这是探望过喜塔腊妹妹,准备回去了吗?”耿氏一见喜塔腊夫人,不由地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语气客气地问道。
“是啊,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若……不说也罢,倒是格格,为什么而愁,我瞧着你这是从武侧福晋的院子出来,难不成是侧福晋有什么交代不成?”喜塔腊夫人倒是没有直接询问原由,而是转了几道弯,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句句直指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