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 但因为靠着这样不入流的手段, 混过了一天又一天也没有被人发现, 他其实是个凭空冒出来的人。
将手中还剩下半罐的可乐丢进垃圾桶里,听得哐当一声, 温饶夸张的打了个嗝儿, 然后把推到头顶的墨镜放了下来。因为之前那个自己‘死之前’的知名度,温饶经常在一些旧杂志上, 看到以前的自己。
看着杂志上容貌俊美,英气勃勃的青年,温饶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一般。尤其是别人对之前那个‘自己’的议论, 更是让温饶生出了一种:那真的是我吗的恍惚感。他有点理解了西沙看到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明明那就是自己的脸,但是因为不属于自己了,而产生了一种极其陌生的疏离感。
他还是偶尔会在杂志上看到薛家两兄弟的消息, 薛一寒据说是出国了,薛钦按部就班的频频亮相于各大财经杂志。其他地方倒是都低调的一塌糊涂。
曾经当明星时, 被浮华迷住眼睛,拿身体也要换取那些东西的往事,现在回忆起来, 就像是在回忆自己不懂事时候的糗事。想来温饶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 只是进了那个光怪陆离的圈子之后,就莫名奇妙的开始随众追逐一些东西起来了。现在他刚从一个朝不保夕的蛮荒世界回来,深知活着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至于别的, 他已经懒得再去追逐了。
“好高啊,是外国人吗?”因为温饶在这里站的太久了,路过的人看着他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头发也是染的吧?”
当明星的时候才享有的关注度又回来了,只不过温饶现在更想做个普通人。
绕开那些驻足的人,温饶往行人稀少些的地方走了过去。
……
除了时刻窥伺着温饶的西沙,重返奴里安的希尔曼,也开始进行了占卜。他是为了接回他的神官才前往桑弗斯的,结果呢?想到那天忽然消失的神官和那个勃然大怒的巫师,希尔曼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神官到底去了哪里?
双手间的魔力,缓缓将面前的水晶球拢住,水晶球发出柔和的白色光晕,西沙看着白光中缓缓清晰起来的,和他做着一样动作的人影,眼中陡然划过一丝惊喜。他在哪?等到水晶球上的占卜画面更清晰了一些,因为急迫想看清他身处何地凑近水晶球的希尔曼,狠狠的皱起了眉头。
那是谁?
西沙察觉到自己被窥伺了,他是因为在占卜别人而放松了自己周围的戒备,现在察觉到了之后,猛地抬眼望了过来。希尔曼面前的水晶球,瞬间裂开了。为了防止被裂开的碎片弄伤手掌,希尔曼还往后退了几步,等碎裂的水晶球,躺在地上变成一地碎片,他才神色深沉的走了过来。
他想要看他的神官,为什么会看到那个奇怪的巫师?难道是占卜出错了?
还好希尔曼有不少这样的水晶球,他重新换了一个,继续开始了占卜。可无论他怎么占卜,水晶球都仍旧是一片迷雾,在他加大自己魔力注入的时候,水晶球中,又会显示出最开始他见到的那个巫师。那个十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的巫师。
接连几次占卜结果都是这样,令希尔曼有些沮丧。
而另一边的西沙,虽然能占卜到温饶在哪里,却也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他安然的生活。就在这时,远在另一个世界的温饶,他正躺在一个学校的草坪上晒太阳,因为学生都去上课了,他一个人独占一大片绿茵地。
西沙的目光,恨不得穿过水晶球,在他身上戳出两个洞,这段时间,他眼睁睁的看着温饶的穿着越来越怪异。银发剪短了不说,他现在穿的是什么?这是奴隶的穿着吗?样式奇怪的裤子,将他挺翘的臀部线条勾勒了出来。西沙能看见他两条笔直的腿,以及因为躺下微微有些隆起的地方。
这穿的是什么东西?哪怕是那种地方的舞女,也不会穿的这么失礼,这么引诱人。
就在西沙对温饶的穿着,不满的批判了一顿之后,才想起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找到他的祭品在哪,然后把他抓回来。
躺在地上的温饶,因为被直射的太阳晒的有些不舒服,拍拍裤腿站了起来,水晶球的视角跟着他切换。西沙看到了他身后的奇特蓝白建筑。这就是他的祭品所生活的世界吗?看起来也并不怎么样,他祭品的住所,甚至都还不如他的神殿一半的华丽。
但是温饶的神情非常放松,那是西沙不想看到的。因为这代表他对之前那个世界的摈弃。
和水晶球一起摆在桌子上的,还有几个陶土制造的罐子。罐子里有红色的粘稠物,西沙将放在水晶球上的手伸了一只,探进罐子里,然后将手上都裹满了这种东西之后,在桌子下画起了符咒。符咒画成了之后,发出明亮的光,然后那光芒转瞬间又熄灭了下去。西沙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运用到这个巫术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把另一个世界的祭品拖拽了回来。现在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再进入那个世界了。
难道他要看着他的祭品,在毫不留情的欺骗他之后,回到自己的世界安逸快乐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