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声脆响,金戈交错,几句陈平不过三尺之处,一剑一茅碰撞在一起,父子交锋。
父持剑,子持矛,一人非杀,一人非留,子不听父父下手,父不顾子子阻留,还真是父慈子孝,恩爱相容的好场面。
“你非留他不可?”看着儿子,方齐侯开口说道。
眼前这人已经是一真正的男子汉,差不多与他同高,身上的功夫也不在他之下,再也不是脑海中那个坐在他臂弯中叫爹的孩童。
“对。”方毅开口说道,虽然这是他爹,但今日,他不准备有丝毫退步。
“给我一个理由。”方齐侯开口说道,声音依旧是如铁,杀心未去。
“我相信他。”方毅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对,他相信他,他相信张平不是父亲口中那种人,虽然不知是为何,但他就是相信。
这可把张平给感动坏了,刚才那一刀他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目标就是他颈上的头颅,若是没有方毅的阻挡,恐怕现在他就可以在地上看见自己倒下的身体以及脖子上的红色喷泉,好不壮观。
但现在,他都好像还是在梦里,他真想摸摸自己的头颅是不是还在,不过却不敢一动,也不能一动,他被吓得几乎是没了气力,全身都在颤抖,如同筛糠一般,在死亡面前,谁都好不到哪里去。
听了方毅的话,方齐侯叹了口气,默默的收起了手中的剑,径直的走了出去,不再机会他们,一步步,一步步,远去,远处。
那身影,无比的凄凉,无比的没落,有些弯曲的脊背昭示着他不再年轻,头上也生出了不少华发。
终究是长大了,他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按理说这是一件喜事,但不知为何,他就是高兴不起来,反而是感觉心中很沉重,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最为心爱的东西丢了,并且知道是再也不会找回来。
走着走着,他鼻子一酸,不自觉的竟然落下了几滴泪水,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隔了这么多年,他竟然再一次流泪了,不对,肯定是风沙太大迷了眼睛。
应天府。
万二依旧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盛北枳正给他擦洗背上的伤口,这本来应该是穷小花的工作,到不知为何,今天他竟然心血来潮,抽动了一般主动的承担了下来。
看着那满满的伤口,她满是震惊,更是有些心疼,这男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拿出一块毛巾,轻轻的拧干水分,一双玉手拿着,小心的在万二的背上擦拭,精致的小脸满是认真,眼睛瞪的老大,一点也不好马虎。
一点点,一寸寸,她擦的无比仔细,生怕遗漏了任何一点,可能她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会照顾人,一片在家都是被别人照顾,就算是她爹都不曾有过这种待遇。
“好了吗?”这时,有一个声音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快了。”因为太过于认真,她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
“那你慢慢擦,我不急。”那声音又道。
这下盛北枳才反应过来,一声惊呼,直接从床边上起来,小脸通红,一阵手忙脚乱,不知该怎么好,看的万二直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