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高空之上,墨子翟同李斯的博弈依旧在继续,棋局,只要开始,除非是分出胜负,不然,就不可能停。
其实下面的战争不也是一场博弈?只不过他们两人用的是棋子,下面那些士兵用的是刀。
听上去,可能是刀更为凶险,棋子无锋,即便是败了,也就是败了,要不了命。
刀就不一样了,若是一个不慎,一线之差,可能就会要了命,这一刀下去,根本没有一点后悔的可能。
死了也就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这句话三岁小孩都懂。
但是,话虽然是这样说,但这棋局,同样是危机四伏,胜负,已经不仅仅胜负,而是千万人的性命。
“看来还是墨前辈棋高一招。”李斯道。
“不过……”
“这种手段,依靠旁人之力,是不是多少有些下作?”他接着说道。
“下作?”听了他的话,墨子翟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弧度,满是嘲讽。
到了他们这个程度,说出这两个字,多少有些幼稚?何为下作?为人所不齿?不被很接受?
可是,那又如何?为人不耻又如何,不被接受又如何,只要能赢,这些东西,重要吗?
当初,西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双臂可举鼎,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实在是为一代人杰。
但最终的下场是如何?不还是被刘邦那地痞无赖,泼皮小儿逼得走投无路,四面尽楚歌,拔剑自刎与乌江之上。
江东弟子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江东子弟多才俊,未肯替君重头来。
败了,终究是败了,人杰又能如何。
“李丞相,这话可不应该从你嘴里说出。”墨子翟道,
“难道大秦国背地里放箭,意图射杀一女子,就不下作?”
“勾结五大裂地诸侯,背信弃义,意图杀恩人,就不下作?”
“手握一分龙气,不惜去小城,暗下毒手,就不下作?”
“远交近攻,意图天下,就不下作?”
墨子翟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李斯也明白,她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个话题,就不应该说。
“败在他手里,不亏。”最后,他只能悻悻的说道,口中的他,指的是兵圣长卿。
“你还是看不清。”
“你败给的不是他,是败给我。”墨子翟当仁不让,说道。
一边说,他们还没当误手上的动作,越是话到激烈的时候,他们手上的动作就越快。
这时候,棋盘之上,黑白错落,黑子宛如一条黑龙,正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其上的白子一口吞下。
现在,黑子已经占据上风,将白子压的喘不过气来,这样下去,白子,必败无疑。
这里的棋子,可不仅仅是棋子,甚至是整个天下。
“墨前辈,晚辈的疑惑,您可还未解。”过了一会,李斯又开口道,转移了话题,对方才的事,不再多说。
落子,开口,又恢复了一如往常,十分平淡。
他的气质,他的气韵,不愧是天下第一相国,普通人,根本就模仿不来。
“李丞相,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浪费这等口舌。”
墨子翟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可大可小,若不小心应对,还真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所以,不如不说,为何而战?谁不清楚?心知肚明。
“这个问题,我还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日夜求索而不得,所以才会向你请教,还望前辈不吝作答。”
谁知道,李斯根本不肯罢休,说着,情绪罕见的出现了一丝波动,语气我不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