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倩儿原本还红润的面颊立刻变得惨白,连带着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太,太子殿下,这件事都怪我,是我大意了,不该在没证据之前就胡乱猜测”
“你的手镯到底是真丢了还是假丢了”,宫里勾心斗角的事柏文山见了太多了。
“王爷,倩儿的手镯的的确确是丢了,肯定是暮仟仟偷偷藏起来了”,柳墨还未明白过来,继续为荷倩儿辩驳道。
“本王问你话了吗?芳姬,这就是你教出来了舞姬,说话既放肆又没规矩”
柏文山是真的怒了,在一旁观战的芳姬听到自己的名字,急忙跪在地上,“太子殿下,今日发生的事,都是我的疏忽,平日里若管教的严些,也不至于在殿下面前出丑,奴婢甘愿受罚”
“来人,将这个口出狂言的舞姬拖出去杖责三十棍,芳姬管教不严,杖责十棍”
得到命令,芳姬和柳墨两人被侍卫架着,一前一后的拖了出去。
柳墨还未醒悟,“太子殿下,手镯是暮仟仟偷的,你为何不罚她偏偏罚我,我只不过说出了真相,我又有什么错”
“倩儿,你快替我求求情”
她的喊叫声渐渐远去,荷倩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眼里沾着泪水,她不敢出声,还好有柳墨替她挡了罪。
柏文山扫视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荷倩儿,“你也滚出去,禁足半月”
暮仟仟看着荷倩儿狼狈的背影,却也高兴不起来,按理说两个想要害她的女人反过来被她将了一军,她应该扬眉吐气,可她却觉得心里闷闷的,堵得慌。
柏文山走到暮仟仟身边,柔声安慰道,“让你受委屈了,硬生生被扣上这么一顶黑帽子”
“无碍,殿下能为我撑腰,这是仟仟的福气,此事应是个误会”,暮仟仟低眉顺目,一副受到伤害楚楚可怜的模样。
柏文山伸手抚平她微微皱起的眉毛,“随我去外头散散心,可好”
暮仟仟顺从的点了点头。
他拉着她的手,在众人注视下走出了乐舞坊。
柏文山带着她穿过假山,踏着厚厚的积雪,往西北面走去,靠望月湖的边上有座亭子,湖边种满了一颗颗柳树,树干上垂着积雪,原本灰扑扑的老树铺上一层银纱,晶莹莹,恍惚间,暮仟仟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
这里十分安静,连平日里处处可见的宫女宦官也看不到影儿,静的仿佛是另一个地方。
柏文山指着不远处的古亭,“每次心烦的时候,我就会到这里来坐坐,春夏秋冬,不同的景,不管它如何变化,却总能让我开心起来”
“此处景色确实美丽,却不是常人能够发现的,殿下眼光独到”,暮仟仟轻声说道。
“晚上如果来这里赏月,更是另一番景象”
“是吗?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能见到太子口中所描述的景象”
柏文山低头看着暮仟仟,暮仟仟并肩和他站着,个子刚到他肩膀,他的眼中带着笑意,闪着亮光,“下次我带你过来”
他在她面前换了称呼,暮仟仟仰着小脸,不自觉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连她自己都未发觉。
“以后没人的时候,不用这般拘束,你就当我是你的朋友,好吗?”
柏文山轻柔的声音飘落到她耳边,带着一阵心悸,暮仟仟收回视线,“太子殿下这般对我,诚惶诚恐,我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说话间,暮仟仟刻意退了一步,离柏文山远了些。
“还叫太子殿下,就喊我文山”
“我—”
“这是命令”,柏文山突然变了语气。
“……”
“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柏文山靠近她跟前,进一步逼问道。
暮仟仟拧着眉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开口道,“文,山”,这两个字似很难说出口般,她发音十分艰难,但还是说出了这两个字,她可不敢逆了他的意。
柏文山拉起她垂在一边的小手,带着微微凉意,放到自己手中,“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许有任何隐瞒,不许欺骗”
暮仟仟默默感受着手上传来的阵阵暖意,她的心变得有些乱,起初她还不敢抬头看他,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脑海中又回响起三王爷说的话,她复又抬起头,换上一副笑意,“好”
她努力说服自己,她是为了三王爷才接近他的。
柏文山楞住了,那样的笑容,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不是暮仟仟,而是沈飞琼,他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