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忘记这些,只是他——”,暮仟仟低头望着还处于昏迷中的柏文山,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柏修贤伸手将她的脸摆正,让她的目光刚好可以看到自己,“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你可别忘了,仟仟,你要知道,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是假象,他若是知道你的真实目的,他还会对你这么好吗?况且—”,说到这里,他停顿住了,想说出的话被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是,真的是假象吗?”,暮仟仟像受了迷惑般,顺着柏修贤的话说道。
“你心里应该明白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柏修贤说道确实没有错,从一开始她接近柏文山就是带有目的性的,不管这场暗战谁是赢家,最后当柏文山知道真相后,一定会对她恨之入骨。
可是,刚刚危机时刻,柏文山不顾一切挡在她身前,把她护在怀里的样子,却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散不去,他一直真心待她,她能感觉到柏文山是喜欢她的,他给了她太多了特权,太多的不一般,她也不愿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也许他会原谅自己呢?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能错过。
“你不是要让我当上太子妃吗?”,暮仟仟问道。
“你难道真想当太子妃?”,柏修贤反问道。
“我——”,这话让暮仟仟一时语塞,“当初是你说的”
“我反悔了,不行吗?”
“……”
“仟仟,和我走吧!别管他的死活了”,柏修贤突然握住她的双肩,“我不想看着你嫁给他,我想了很久,这是唯一可以了结此事的办法”
暮仟仟没想到柏修贤原来想得那么深,她发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让她走的人是他,现在他又让她回去,这不免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暮仟仟松开他的手,直视他的双眼,“三爷,你可想清楚了,我们若是就这样走了,这最后的责任在谁,瑞昌国身份最尊贵的太子,柏文山,死在你的马场,这事传到陛下耳中,传到云妃娘娘耳中,明的暗的,你我的罪责都是逃脱不了的,拜托你理智一点好吗?”
听闻此话,柏修贤那双闪着光芒的眸子突然暗淡了下来,原先还有力的双手慢慢变得无力,了无生气地垂放在两边,他的理智又重新回来了,“罢了,罢了”
“当初你让我去乐舞坊,就盼着有一天我能接近太子,对吧”,暮仟仟把话放明了说。
“……”
沉默不语,柏修贤望了眼昏迷中的柏文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暮仟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慕仟仟犹豫片刻,才回答道,“没有”
“呵”,柏修贤冷哼一声。
“你若是真想夺得东宫之位,就不该如此草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这些你该是明白的”,暮仟仟不想再和他讨论感情问题,故而转移了话题,“你今日所做的事,只会打草惊蛇,让他对你产生戒心”
柏修贤苦笑一声,“你心思向来聪慧,我倒宁愿你傻一点,笨一点,仟仟,为何我有种你离我越来越远的感觉”
暮仟仟闪躲着目光,“三爷,这次你放了他,一切再从长计议,算是我求你的”
片刻后,柏修贤才说话,“你带着他回东宫吧,我让乐章去备好马车”
听他松了口,暮仟仟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落地,“三爷,多谢成全”
“这是我第一次放过他,也是最后一次,仟仟,我现在有些担忧,你会不会被眼下的温情所迷惑,而忘记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柏修贤一脸担忧的说道。
“三爷,我是不会背叛你的,只是今日柏文山他救了我,我不能不仁不义,过河拆桥,况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你考虑,你也不想这事儿传到宫中,传到皇帝耳中,变成一把锋利的,对你不利的毒刺”,暮仟仟顾左右而言之。
柏修贤虽不愿意轻易放柏文山回去,但暮仟仟说得句句在理,“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你说得对,对待敌人,切不可急功近利,要铲除就要连根拔起,让其再无回天之术”
说道最后几个字,柏修贤加重了语气,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狠意来。
听完他的话,暮仟仟变得焦虑不安起来,只觉得胸口处闷闷的,喘不过来气。
柏修贤吩咐乐章给暮仟仟和柏文山安排了辆马车,往东宫方向驾驶而去。
走之前,暮仟仟问道,“那小应恐怕还在大门口候着吧!他若是知道该作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