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心如明镜,悠声问:“包括格希鲁家吗?”
一语道破。
布兰登微微颔首,徐徐道:“格希鲁家族和哈瓦瑟家族的仇恨就是那时结下的。当时,格希鲁侯爵的女儿嫁给了红衣大主教塞离的弟弟,两家是姻亲关系,格希鲁家族立场坚定,毫不犹豫站在了塞离这边,结果,便成了哈瓦瑟家族头号的眼中钉!”
说到这儿,他目光中恨意尽显,“哈瓦瑟家族从老到小,心机狡诈,当时哈瓦瑟家的公子唐恩才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就想出那么歹毒的主意;他故意引诱格希鲁侯爵才刚满十九岁的小儿子伊莱,带他打牌,赌博,沾上了赌瘾,不可自拔。后来又设下骗局,联合一帮好友,骗得伊莱拿家族的庄园和财产做赌注,赌了三天三夜,结果伊莱输得倾家荡产!”
“之后,格希鲁侯爵一家流离失所,穷困潦倒,侯爵夫妇受不了这个巨大的打击,不久后撒手人寰。而国王却在那时雪上加霜,取缔了格希鲁侯爵的世袭爵位,伊莱转眼间就成了平民的身份……”
“从那以后,伊莱住到了贫民区。他对唐恩恨之入骨,想找机会报复。后来有一次,他拿剑去跟唐恩决斗;结果可想而知,年龄又小、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男孩,怎么能与国王亲卫队、身手不凡的唐恩相比!最后,他不仅输掉了决斗,还给心狠手辣的唐恩挑断了右手的手筋,变成了残废!”
“当时,唐恩就给伊莱留下话,说挑断他的手筋,是给那些迫害黛安莲的贵族们一个警告,也是给他的好兄弟莱斯特报仇!还说,往后那些人若再继续和国王作对,就跟伊莱一个下场!”
“哈!”安娜听到这里,倒笑了起来,“哈瓦瑟家族的祖先还挺厉害的,简就是智勇双全!”
竟是又敬佩,又骄傲的口气。
“你……”
布兰登却咬牙切齿,“哈瓦瑟家族的祖先,从来就是那么卑鄙!就只会从一个十九岁的小男孩下手!”
安娜冷嗤,“那有什么不对?既然大家站在了不同的立场,成了敌对的两派,两边明争暗斗,硬仗也好,智取也罢,都只是斗争的手段而已!”
她轻蔑地瞥了一眼布兰登,“要说卑鄙,我看谁都没你更卑鄙!你自己回想一下,自打你登上了美恒CEO的位置,拿出过什么正大光明的手段赢别人?从头到尾只会再暗中耍一些见不得人的伎俩,所以你今天输了!”
说着,安娜骄傲地扬起了下颌,“布兰登,你输了,不是输给我,也不是输给哈瓦瑟家族,而是输在了自己手上!”
“输在我自己手上?”布兰登愤慨起来,开始大叫,“你胡说!我只是输给了哈瓦瑟家族的阴险狡诈!从我的祖先开始,格希鲁就脱不开哈瓦瑟家的魔咒,一代又一代,被他们压得喘不过气……”
他双手捂住了脸颊,痛不欲生,“三百八十年了,到了我这一辈,我已经是格希鲁家族最后一位男子,竟然还是输给了哈瓦瑟……”
布兰登的气息越来越弱,垂着的肩膀在不停地发抖。
安娜挺直了脊背,身姿傲然,语声清朗,“你错了,布兰登!三百八十年前,你的祖先就输在自己的愚蠢和意志不坚,轻而易举地就受人蛊惑,上当受骗。伊莱的遭遇怪不了唐恩,只怪他自己太贪心,也太软弱!害了自己,害了父母,还害了子孙后代!”
她唇角微弯,弯出了一抹讥嘲,“说起来,布兰登,你和你的祖先伊莱还挺像的!好不容易寒窗苦读,名校毕业,登上了美恒CEO的高位,你若能忘记家族仇恨,大可施展才华,闯出自己的一片天,造福后代。”
“可你呢,偏偏处心积虑,四处暗耍手段,就为了报你所谓的世仇。结果,你浪费掉了你苦心孤诣积累了十几年的大好资源,将一手好牌打烂!到了今天,你负债累累,伤了自己不说,还要连累你的亲人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