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春去秋来冬至,喻初雪翻遍了这大越的每一寸土地,都找不到有关爹爹们的任何消息,在这除夕之夜,一个人休憩在了山头的破败的庙宇里,这大雪纷飞的夜,连柴火都点不着,更别说喝口热汤,吃个饺子。
城里烟花满天,大人的欢呼孩童的欢笑,声声入耳,可惜都不在属于她,这深夜,这庙宇的周围,还有野兽的呼吸,还有越来越多妖物的攻击。
是的,近几个月原来,不光是百姓们,就连缉妖司的众人都觉得,妖物莫名的傻了很多,出去的任务越来越少,能杀的妖怪,越来越低级。
所有的人都不晓得,在雪山,在溪谷,在荒无人烟的平原,喻初雪一次又一次鲜血淋淋,从来都是一个人面对一整群,没有了三爹爹的药,伤痕累累,一层接着一层,新伤覆盖旧伤,褴褛的如同野兽,即便这样也从不认输,即便高烧,即便生死垂危,也从不认输。
这好好的新年在这破旧的庙宇里,伴着血与火的洗礼,喻初雪又虚长了一岁,收回降霜,擦干血迹,看着笑呵呵的弥勒,喻初雪最终连牵扯嘴角都不会了。
新年的缉妖司,又剩下了卫礼与凛北寒,在这放鞭炮吃饺子的时刻,卫礼坐在缉妖司的门口,看着旁边一片瓦砾的昌威,去年他们还在一起吃饺子呢,今年连物是人非也算不上了。
喻姑娘,你在哪儿,你过的好不好,今年吃没吃上饺子,找没找到你的爹爹们还有降霜前辈?想着想着就开始自己抹起了泪,一个大老爷们坐在缉妖司的门口,失声痛哭。
叹着世事有多艰辛无偿,叹这人心有多薄凉,没有喻初雪,你们还都吃什么饺子,放什么鞭炮,又哪来的阖家团圆!我们缉妖司也真不是个东西。
回了家的季平与成化,在娘亲盛饺子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留出了一碗,“娘这碗就放在门外吧”也不知道喻姑娘会不会路过,以她之前娇气的样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嫌弃,今年的饺子不是肉馅的。
“诶娘知道了,不过季平呀,娘听说,那个喻初雪呀……”
“娘,吃饺子吧”人心都分不清楚了善恶是非,哪来的那么多听说。
缉妖司内,凛司主跪在了爹娘的画像面前“北寒不孝,未能如爹爹所愿!”一个头重重的磕下“北寒……”下一句就说不出来了,哽咽在心口,索性就跪在了原地,身旁放着轩辕,跪了整整一宿,直至天明。
日子好像就这样过的得过且过般,卫礼在缉妖司内日日闲荡,也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偶尔还去旁边的瓦砾中,摞上几块砖头,还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如果我把昌威武馆盖起来了,你们是不是就会回来,都回了?”
有些执着会在心里埋下种子成为信念,就如同当年的喻初雪一般,那颗标志的老橘子树的枯死的树干,横亘在瓦砾的下面,被卫礼翻了出来,重新的重在了原地“听说你是喻姑娘第一个朋友,你在这里她会不会回来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