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初雪一直不肯开口说话,就代表着默认,就代表着不会赶他们走,所有的委屈都是自己的,从每一个角度谅解别人,重语自问做不到,对的起她的人,与对不起她的人,她分的一清二楚,从来不会模糊界限,她的眼中黑白分明的很。
于是气鼓鼓的走到喻初雪的面前“说话呀你,是不是傻,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早晚会生事端,为什么要留他们,如果不是崖底被救,你我早不知道死在哪里了!你大度个什么劲!”
那与你有仇的是妖鹰,又不是他们,你是不是报错仇了,喻初雪很想这样问,但就知道,要是这样的说出口,一定会伤她的心,她只不过是在替她不忿而已。
“我没有那么大度的,可是重语,人与妖的仇恨已经够多的了,商羊时候你是这妖界的希望,原谅便从你我做起,人与妖,早晚还有一天会再见面,到时候我真的不想在经历一次皇城的大战了了。”
“……”原谅从从你我做起,谈何原谅,谈何仇恨,每个世道都有每个世道的活法,她才不想做什么妖界的希望,她只想同喻初雪好好的活着。
那些在无望山的记忆,分明的刻在脑海里,对生的失望,在血与火的战场,那般的哀嚎,这个世界本就由地狱组成。
不管有没有被劝服,总归是重语听了喻初雪的话,再也没有赶他们走,任由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从天明走到了日落。
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过孟青雅一句的道歉。
晚上便宿在了昨天的森林里,大爹爹还自嘲着说道“今天晚上可莫要再出什么事情了,你们记得要看好我,别让我再走丢了。”看来是心有余悸,看来是对三爹爹的药还会不放心。
狐身的降霜一个扫尾,就将一个瓷瓶扫到了他的手中“不放心的话,自己就在吃一把,放心吃的再多,也只是延年益寿,你还可以多活两年,多看看我们家的小雪花。”
自从商羊走后,被提起的药神朱襄,好像是被丢到了脑后,一点也不记得,每日里在三爹爹的额怀里,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一点心思也没有。
好像那日的不死树下,那日的明月之下,都是一场梦境。
是害怕吧,是不知道明天,不知道过往,是畏惧残忍的真相,是知道没有美好吧,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落在幻境里千年万年,而没有人去找回她,她是不是也是被遗弃的,所以不敢追寻过往,同着喻初雪与重语一模一样。
大爹爹接过药丸,却没有吃,直接的揣在了怀里,“现在又没有时间做药,咱们还是省着点用吧。”万一还没有到我们就用完了,万一万一,那些卧冰饮雪,那些伤痕累累,都是从来不敢想象,他要替雪花儿留着。
喻初雪倚在了树边,迷上了眼睛,今日重见旧人,心绪起伏,其实多想问一句,他们都还好吗,摸一摸心口的戒指,不知道你的旧疾好了没有,也许等我上去的时候,你已经黄土白骨,罗真是那样,我会给你烧一炷香,到时候我们真真的就是两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