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左侧传来点声响,手榴弹齐掷时的重伤鬼子,仍在地上轻踢蹬腿,还没挂?覃风气不打一处来,近前就是两枪托,砸得对方满脸是血腮变形,算上这,老子宰了两个鬼子,此刻,覃风心态上从新兵蜕变为了老兵。
眼扫处,右前侧又是一土蓝色服装倒地上,覃风大呼不妙,人还没死,是四娃子。
可一看,衣服上中枪破洞在肋骨下右腹处,血染半身,曾听医务兵讲过,脑袋左胸和右腹中枪都属极度危险的位置。
四娃子这,多半是肝部中弹了。
“四娃,听得到说话不?”
四娃子已双目无光,虚睁一线,声似低吟,自说自话,“好…好冷…..我好想吃…阿娘..…做的艾蒿馍馍…”
多朴实的弟兄,弥留间的怀念仅是那份儿时记忆。
“好,好,覃哥以后一定给你带,呜…..”覃风再也抑制不住,搂着小兄弟的头悲鸣出声。
四娃子嘴角带笑,气息渐无。
“玛的,不可能都死了嘛?”
覃风心似火烧,快速绕回坡边,一看,傻了眼。
先确认了下小胡子二人,死硬了,又奔到鲁铁匠谢狗子处,覃风问号连连,怎会两人在一块儿挨了炸呢?
掀过谢狗子趴地的身子,没救了,脑袋上中了弹片,血中红带白,死透。
旁边鲁铁匠仰躺,呼吸尚有,但…
肚子上撕开了口,肠子都流出了一点,大腿上也有个血洞,覃风悲叹,还真是全部倒桩了,就自己算是完好。
摇了下,鲁铁匠醒来,一动,疼,低头一看,自懵两秒。
“扶我…靠边上。”
覃风将他扳来倚在坡边。
看着自身伤口,鲁铁匠语气颓丧,“我…..我这…应该是没治了,离驻地那么远呢,现在啥情况?”
覃风讲了一下。
鲁铁匠强打精神:“热他娘,真是霉不醒了,小鬼子是凶,这样子,把谢狗子身上图带着,你快走。”
“那咋行,要不,我扶你和冠忠走,大不了多花些时间能回去。”
“瓜批,这儿动静一响,鬼子大部队还不来?照你说的办,一个都跑不脱,现在首要的是把情报送回去,那样子,老子们几个就算没白死。”
覃风内心挣扎,这是活生生的战友啊,扔下他?自己这心里…
“狗曰的,执行…命令。”鲁铁匠气息开始乱了。
覃风怔看这位大汉,起身敬了一礼,翻出情报,准备撤。
“等下,把…把剩的手榴弹找几个给我,要是…要是老子经熬,等…等鬼子来查看,老子…还能弄死几个。”
“好。”
川军弹药奇缺,出发时一人仅带了俩,就近在战友尸体翻出三颗,加上自己和铁匠剩的,五颗。
“够了,你…你把鬼子的枪和掷弹筒…能带就带上,缴获有奖赏…,可..可能的话,带点给这…这些死难弟兄的家人,另外,转告…我那个连长小舅子…老子没…没给他姐丢脸…”
覃风咬牙落泪一一应承。
“好了,快…快滚。”
抬手抹把泪,覃风再次敬一礼。
回转罗冠忠处,他揪皱着衣服,正尽力自堵右胸伤口。
清出鬼子几十颗子弹和几个手雷,掷弹筒拎上,弄上两杆三八大盖挂颈上,背着兄弟开始逃亡,至于战友们的尸身…..别开玩笑了,没时间立冢。
离开战已过七八分钟,鬼子的查探队伍,想必已从泥巴路方向过来离此不远。
背着人与枪,覃风速度不快,约十来分钟就已无力,两人又搀着前进一段,再几分钟,身后传来炸响声,鲁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