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密室中,面容清秀的楚王与一个身穿儒服的中年人对坐。他名为李儒,是董卓的另一个女婿。
“西厂被除,先生以为,此后当如何?皇帝会对我们几个王爷出手吗?”
“不会。”李儒肯定地回答,“他不会明面上动手,但会在背后剪除王爷的势力。几位王爷的死活,对皇帝来说并不重要,他在意的是王爷们死后,能否收拾残局,使百官归心。”
“先生言之有理。”楚王点了点头,“不过,他若是选择先杀我们,然后再收拾百官呢?先生认为有没有这种可能?”
李儒捻须笑道:“自然有。不过,皇帝暂时不会这么做。”
“为何?难道皇帝胆怯,怕了咱们?”楚王有些不理解。
“如果本王是皇帝,我就会让东厂捏造证据,抓捕几个王爷和其他皇子。或是让东厂直接暗杀,或是下毒,或是雇佣武林杀手。只要他们死了,不管依附他们的势力有多强,也只有投靠我这一条路能走了。”
“王爷还是太年轻。姑且不说能不能成功,成功后又会带来那些未知的问题,那些改换门庭的势力是不是忠心的?单是整合这些势力,就是个大麻烦。这些势力大多是彼此有矛盾的。
“比如咱们在江南的士绅,与齐王在江南的士绅,他们要在一块土地上争抢钱财和权利,地方就那么大,你有了,我就没了,大家一起分又不可能,只能你死我活地争夺。
“在之前争夺的过程中,他们已经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损失了许多人力、财力,造成了许多悲剧。他们没有选择,必要一方彻底落败才能罢手。不然面子里子都没了。
“这些势力都想占据更多的土地,获取更大的权力,不接受,也不允许与敌人联合。”
楚王沉吟半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使我想到了吕氏家族与窦氏家族的争夺。若是有一天吕雉与窦太妃联合到了一起,那就太荒谬了。”
李儒一脸欣慰:“正是如此。皇帝固然可以杀你们,却无法整合这些势力。如果你们几位王爷死了,对皇帝来说不仅不是好事,更是会直接引发叛乱。”
“再者,如今他重用魏忠贤,这就更加无法让百官归心了。东西两厂与官员的矛盾由来已久,早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皇帝没有选择,官员们也没有选择。”
楚王的眼中忽然放出精光,提议道:“先生,那咱们不如就利用魏忠贤……”
李儒微笑点头:“民可载舟,亦可覆舟。不知道秦政有没有想好怎么防民之口。”
“王爷不用操心此事,我会安排妥当。这些日子,王爷就待在府中,不要外出,魏王和齐王应当会有大动作,但他们讨不了好儿。”
……
翌日,乾清宫。
秦政身穿龙袍,端坐在龙椅上,下方文武百官分列两班。大殿内灯火通明,不时响起噼噼啪啪的蜡烛燃烧声。
夜里下了一场春雨,至今雨还未停,仍是下着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
一阵阵的清风从门户吹进来,吹动门旁的蜡烛摇曳不停,像是风雨飘摇的大夏王朝。
秦政逡巡朝臣,沉声道:“昨日,朕已调查出谋害朕的幕后主使之人,乃是西厂都督赵高,现已被东厂羁押,正在审问。众爱卿对此事可有看法,若有与赵高相关的证据,尽管奏来。”
秦政想借此事,让楚王、齐王的人弹劾吕雉和魏王,让他们斗起来。
话音落下,大殿上响起一阵议论声,朝臣大多表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
但他们终究没让秦政失望,还是有人跳了出来。
兵部尚书蔡京出班奏道:“陛下,臣以为此案有疑。赵高一个阉人,本就依附于皇家,何故贸然指使宫女谋害陛下?谋害陛下对他并没有益处。”
“他应当不是幕后主使,指使宫女谋害陛下之人,当是另有其人。主使之人必是能在陛下死后得到巨大的利益之人,不然不足以让他冒如此大险。”
“那爱卿以为,主使之人是何人?”秦政顺着他的话问道。
“陛下,臣不敢妄言。但赵高早已投靠了太后,平日也跟在太后身边……臣不敢乱猜,但赵高跟太后的关系……臣死罪,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