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燕上了楼来,就见赵合德正站在楼梯口,听着下面的声音。
赵飞燕气喘吁吁道:“妹妹,你可听到了?”
赵合德乖巧地点了点头,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赵飞燕上前搂住她:“也不知道皇帝是如何知道咱们的?这定是老天开了眼。我正不想嫁高衙内,此时正是机会。你去收拾下东西。”
赵合德恍恍惚惚地去了自己的房间,赵飞燕定了定神,又下了楼来,向门外道:“我姐妹有些东西要收拾,几位大人不用在外面等着,先进屋来吧。”
龙禁卫和几个东厂番子没再说什么,便跟着绿袍官员进了屋,赵飞燕忙令丫鬟上茶,让众人入座。
几个白面无须的东厂番子不敢入座,龙禁卫也没坐,绿袍官员见众人都不坐,他也没坐,赵飞燕没强求众人,站在中间道:
“众位大人容禀,我父亲给我寻了门亲,已经跟人签了婚书……”
“什么?你已有婚约?”她说到一半,就见一个东厂番子尖声道。
“我并不想嫁,但父亲却不愿退婚,我做不得主,此事还得仰仗各位大人去牢中跟他说说,让他退了婚约……”
“啊呀,你说话还大喘气,可吓着咱家了,既然可以退,那就赶紧退了。”那东厂番子又道。
“只是我父亲在牢房里……”
“你父亲犯了什么事,竟然到了牢里?”
赵飞燕将赵临的事说了一遍。
“大人,我父亲他被官员索贿,并不是他的错,请大人惩治贪官污吏。”
说完,就见绿袍官员道:“本官治下,竟然出了此事,赵姑娘放心,本官一定严查!”
赵飞燕并不认识他,疑惑地望去。
他道:“姑娘可能不认识本官,本官是扬州知府罗汝楫。”
赵飞燕眉头轻蹙,她父亲就是被知府判的案。若是受贿的人是知府,那还怎么查?
看向龙禁卫道:“此事复杂,大人能不能带我去牢中,让父亲当面说清,也让他跟高家退婚。”
龙禁卫道:“应当如此。”
这时,罗汝楫忙道:“各位大人,不如你们在此等候,我令人将赵临带来。”
龙禁卫点了点头:“可以。”
看罗汝楫就要出门去,赵飞燕瞬时便想到,若他是贪官,这次回去定然会威逼父亲,让他隐瞒贿赂他的事。甚至,不排除将父亲谋害的可能。
念及此,她脸上闪过一丝着急,忙道:“不用麻烦大人!还是应当我去牢里见父亲。再说他还有罪在身,不适宜出来。”
罗汝楫已经转身,闻言顿住了,转过头笑道:“不过就是点小事,姑娘都是要进宫里做娘娘的人,那地方污秽,就不必去了,免得污了姑娘耳目。”
说着,转身又要走。
赵飞燕忙向旁边的东厂番子道:“大人,请带我去牢房。”
那番子愣了愣,道:“既然贵人要去,奴才不敢拦着。”
看向龙禁卫道:“禁卫大人,咱们再跑一趟如何?”
龙禁卫点点头:“可以。”
赵飞燕让赵合德在家中收拾东西,乘上了马车,随龙禁卫几人再次向知府衙门赶去。
赵飞燕让马夫快些赶车,那马夫不敢耽搁,快马挥鞭。
赶到衙门时,天已擦黑,再加上天色阴沉,视线便有些昏暗。
赵飞燕带着龙禁卫几人,赶到了牢房中,见赵临还好好地待在里面,便松了口气。
狱卒打开门,赵临疑惑地望来:“燕儿,你怎么又来了,是不是高衙内让你接我出去?”
赵飞燕有些无奈,向他介绍后面的人:“他们是天子近侍,天子命他们来接女儿进宫去做妃嫔。听说我已有婚约,特来让父亲解除婚约。”
赵临愣了半响才颤声道:“你说什么,天子让你进宫做妃子?你没骗我?”
一个东厂番子上前,掏出了腰牌给赵临看:“咱家都来自紫禁城,奉陛下圣旨而来。”
赵临挣扎着起身,凑近前仔细看腰牌。
赵飞燕道:“几位大人可否先将我父亲带出去,他受了刑罚,须得就医。”
东厂番子应了一声,便即上前,托住了赵临。
赵临满脸激动,有些受宠若惊。
赵飞燕同他们一起,出了大牢,来至大堂,寻了个郎中来给他看伤。
赵飞燕向龙禁卫说那婚书在高家,并说了赵临的案子。
众人便将高衙内寻来,当场解除了婚约。又给赵临寻了个干净的房间住着。
一切做完,赵飞燕才赶回了家中。第二日,她起床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将家中的事安排好了,带着赵合德来到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