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林力一直在想,作为一个“混吃等死”的“公门中人”,如何才能实现自身价值?或者说,如何才能在遵纪守法的前提下快速积累财富。
因为在与红毛发生冲突时,除了飞来飞去的拳脚,那家伙还趾高气昂地骂,“你个小瘪三,穷到吃路边摊了还装大尾巴狼。”
这也是林力敢于“绝地反击”的重要因素。
钱,自始至终都能左右大多数穷人的思维。
假期快要结束时,林力把父母叫在身旁,他的“熊猫眼”已经恢复如常了,积压许久的“想法”也需要得到倾诉。
“爸,再怎么样也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了,你跟我妈得把身体照顾好,别的事我自己会上心的。”
“啥时候你结婚了爸妈就不操心了。”母亲的话刚说完,父亲就接着补充,“我们身体都好,不要总操心家里,在外要好好工作,自己把自己照看好。”
林力还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嗯,都会好起来的。”他似乎用尽全力。
隔日,买好返藏车票,他便再次踏上了“坐上火车去拉萨”的旅途。
不,应该是征途。
广播里仍旧不合时宜地播放着熟悉的音乐,他给赵强打电话,“听说你要辞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久久无语,半晌才说,“你该懂我的。”
果然,一周后的某个下午,赵强的辞职申请得到了同意,他说铁饭碗虽然不错,可绝不是自己追求的。如果活得不快乐,回首的时候满眼空茫,那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不珍惜。
这样的念头他已经酝酿了很久,只是一直怕家人反对,可终日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按他的说法,是个人,都应该感觉到不自在,尤其在二十几岁一无所有的时候。
林力听说这消息时赵强已经离开了工作单位,可他还是在拉萨等到了林力,多吉与芙蓉应邀而来,四人当晚喝得烂醉,多吉与芙蓉更是不省人事。
但他们还是努力地骂,“听说你还是被人家甩了?当个男人不行吗?非要做狗,还是个不合格的舔狗。”
林力无言以对,他的眼里满是泪花,是啊,恋爱从来都讲究门当户对,尤其在面临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等凡事的时候。
赵强呢,经历了学无所用用无所长的一年时光,在与领导同事一番你侬我侬的和气甜蜜里认清了自我,“人嘛,总要有所选择。”他满怀深意地笑,却格外苦,宽大的五官布满褶子,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送别二人后,赵强骂林力,一直不停地骂,你个二百五,你个神经病,你个哈巴狗,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在为一个已经不要你的人苦守,走,跟我走,咱回去,天地这么大,还能饿死不成?还能再也遇不到好姑娘不成?
林力无话,可等赵强不骂他时,又说,不怪她,是我自己无能、没用,要是能中个头彩,她该不会离我而去的。
“中彩票?你是得多无能!知道自己无能还不赶紧想办法?就你这样只能混日子,还真以为能熬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