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繁华落陌的新城市,寒杰赶到表姐将要举办婚礼的城市时,天空一片颓废,没有半点朝气。
热闹足以掩盖所有喜庆,纵然走进酒店,寒杰却感觉不到丝毫属于表姐的幸福,白领阶级斗不过热闹,掩映不住浮华。
很快,她就湮没在了陌生的人群里,只得拨通表姐刺眼的号码,也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瞥见了母亲格格不入的身影。
“妈,你咋一个人在这儿?”寒杰看到母亲,当然挂断电话,朝母亲走去。
“丫头,你可来了,瞅妈这样子,连个厕所也找不着,干着急呀!”
这是个衣着华贵的场合,不管母亲如何把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衣服奉献出来,也断不会被这里容纳。
“那你咋不叫黎雅带你去厕所呢?万一我不来,你就在这儿一直看着?”寒杰对表姐的点点不满再次以星火燎原之势燃烧起来,母亲因此也受到牵连。
“嗨,你这娃,你表姐这会儿哪有工夫顾我,那些大领导还不得她忙活?”
这当儿寒杰已经把母亲带到了洗手间旁,可不一会儿,母亲却又走了出来。
“你不是不舒服吗?妈,咋这么快就出来了?”
“丫头,妈是要上厕所,这里头没有啊!”母亲把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旁人听到。
寒杰了解到母亲的苦衷,带着她又一次走进洗手间,打开卫生间门的一刻,奚落莫名的眼神一双双投了过来,寒杰始终不够成熟,无法忽视这氛围的变化。
“妈,我在外面等你。”寒杰被这异样的眼神看走了平日周身散发的气场,只好如此对母亲说。
“好了好了,丫头!”这次母亲却没有压低声音,引得华贵妇人们一阵回头。
母女二人刚踏出洗手间,不曾想跟着就是一阵谩骂声。
“这哪个山里来的,上厕所都不知道冲水!”
母亲虽然也听在耳里,却并不大懂,何况山里厕所达不到随时冲水的规格,自然也没有这许多规矩。
这是如此的奇耻大辱,在这些初涉世面的山里孩子眼里,“山里人”分外刺耳。
母亲没有寒杰如此大的情绪,不管人情世故还是这专属的“山里人”,她看出女儿的愤懑,赶忙催着寒杰上楼来到黎雅举办婚礼的地方。
这是个辉煌的场所,属于城市包装下“山里人”的所在,可却分明流露出些许既非城市更非恬淡的农村氛围,面具下的找不到天地间归属的心灵游荡在所有可能的地方,却寄存在这些躯壳里,造物者不曾打算造出这样的人群,却也并不否认他们作为生物存在的意义。
黎雅果然忙得一塌糊涂,纵然如此,却掩盖不了那洋溢在每寸肌肤上的喜悦,寒杰不明白婚姻意味着什么,她很难理解表姐的这段突如其来的幸福,只是分外憧憬属于自己的殿堂,这是每个女孩专属的际遇。
当黎雅终于发现寒杰的时候,她正愤愤不平地陪着母亲坐在角落里,黎雅知道冷落了妹妹,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
“寒杰,你看你,来了都不给姐打个电话?”
“你这么忙,我哪敢给你打电话!”寒杰话里满是愤怒,一点没给表姐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