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力不知道邹雨做了怎样的心理准备,也不知道她如何真的喜欢上他,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他,他是傻、是呆,但他知道,她是真的做了为他牺牲一切的准备,她自己和她所有的美。
邹雨向林力坦白自己的辛酸过往。
那该是个月光明媚的夜晚。
邹雨讲,他和男友吵架了,男生也不再帅气阳光了,甚至有些颓丧,他手里的酒瓶便是证明。
“嗨,他倒算男人。”林力可以想象,男孩儿的酒瓶狠狠地砸在地上,一地碎片的声音。
“不久,他便消失,拖着摇摇晃晃的身躯。”
夜半三更,寒意袭人。
“可我没做什么坏事啊!”
“呃,不会这么巧吧?”林力心惊胆战,想起与舍友们某次在通宵玩游戏时看到的场景。
“你是不是一个人蹲在路边哭了?”
“嗯,嗯?”邹雨盯着林力。
你蹲在地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林力念完,邹雨就感慨,“不会吧,这你都看到了?”
“可能不是你吧,就算是,又当如何呢?”
风袭来,林力慌忙抓紧女友,似乎一不小心,她便随风而逝。
那晚,邹雨还讲了很多故事,大概,世上发生的一切都是既定的。如同,没有夏云的无情、缺少苏青阳的插曲,就没有林力的幸福。
邹雨忽然哭了,睫毛溺水了。
可能她也在想,无所不能的上帝啊,你如何总要让人历经伤痛才能经历平淡?
林力同样陷入沉思,那该是去年年关时节的景象:
红红火火的年到来了,带着喜庆、伴着祥和。火红的灯笼、吉祥的对联、满眼的焰火、美味的佳肴纷至沓来,这该是儿时最向往的日子,也是多少年不曾有过的岁月。村子里不知何故热闹起来,沉寂许久的舞狮、踏高跷、敲大鼓竟也隆重登场,稍微年长的五十岁汉子总是主角,挨家挨户地把喜庆送达。先是高跷表演,一队十人的年轻小伙浓妆艳抹地随心装扮,而后变着花样的走着高跷,一面还要虎虎生风地做出夸张动作,精彩时,大鼓便加快频率,号手们也吹得脖颈通红,就算深夜,满村的小孩依然追着闹着。高跷之后是舞狮表演,一头大狮子活蹦乱跳地在主家院内尽情鱼跃,主人便将事先准备的鞭炮霹雳吧啦地燃放。将尽时,狮子头还要说上一段吉利话,主人于是又将烟酒瓜果等东西顺着大口递进去,用来驱散一年的不幸和晦气。
林父早年便是狮子头,可惜上了年岁,动作不免生硬。但看着后辈们舞得精彩,也终于跟着乐呵。
但无论如何高兴,都不及现在万一。
“我们今年回来过年吧,可热闹了。”
邹雨见林力回过神,也便擦干泪痕,“当然可以,问题是你回得来吗?”
“如果结婚了,头年是肯定要回来的。”林力态度鲜明、语气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