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上繁忙起来,林力便冷落了妻子。
他已经三天没有主动打电话给邹雨了。
每晚,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爬”回宿舍时,才真切地意识到,那个“上班时间喝茶看报纸”的时代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稍有闲暇,他也会找吴辰闲聊,“怎么样,你也满年限了,这次有没有机会?”
“嗨,别提了,现在连编制都还在乡里,怎么可能有机会。”
林力便庆幸,因为他已正式调到县里了,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坑”。
“跟乡里和你们领导都说说嘛,反正没少工作。”
“你还是太年轻,这哪里是说说就可以的事。”
林力已经痛恨“年轻”了。
“那怎么的,就这么耗着?”
“不然能咋的,嗨,命里注定的事,没法的。”
“也别这么悲观嘛,说不定乡里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推荐你了。”
吴辰浅笑,走吧,我们还去吃面吧。
距离他们单位不远,新开了一家面馆,老板是个五十出头的精神矍铄的汉子,据说已在藏二十余年了,一口蹩脚的藏语与当地群众交流无碍,人也热情好客,生意虽算不上红火,却也难得闲暇。
他每天限量,面不会超过100碗。
“今天来得正是时候,刚好有座儿。”
老头儿面带微笑,他的话不假,可能因为店小的缘故,只要人稍多,便得排队等候。
“老样子,叔。”林力说。
“要不要加量?”
“算了叔,你知道我们的量嘛。”
做面的空当,林力二人闲聊起了工作之余的事,“怎么样,嫂子最近没来县里吗?”
“准备这周去拉萨,你上去不?”
“想去。”
“想去就走,咱们这样的,凡事得以家庭为重。”
林力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每每以工作为由对妻子的冷淡,感到心里愧疚,“对,那明天一起走。”
老板做好面,难得清闲地坐在他们跟前,“小伙子,你是秦汉省的?”
“对。”林力答。
“那咱还算老乡嘛。”老头笑着递来一支烟,林力礼貌地回绝,“这个真不会。”
周四下午,循例需要召开工作例会,林力早早准备好需要学习的材料,阿佳央珍负责记录本次会议内容,轮流写笔记是二人商讨的结果。
现在,办公室只有他俩,林力问,“阿佳,今天咱们谁汇报?”
“你来吧,反正都是那些事。”
说起办公室工作,林力常以“杂乱无果”形容,杂乱是必不可少的,繁杂且繁重,无果也是可以理解的,往往一整天忙忙碌碌,下班时却发现没有半点成果,加上不懂说话艺术,“都是些常规的,领文件接电话写材料报材料。”这是他常对领导说的话。
“要不你来吧,每次我都说的好像我俩很闲似的,女生嘛,到底细心些,实在不行就一条一条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