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别去还是别去,我现在都不一定待的下去。”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多吉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前不久还嚷嚷着林力二人“恶心”的他两瓶啤酒下肚就彻底丧失了“底线”,对林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啊,这么吓人?”
“不说习惯不习惯,村里的工作首先不好干。”
“为啥?”
“你好歹是大学毕业生吧?咱们这边啥情况你应该也了解,群众文化水平普遍较低,这事放在过去,叫知识分子与贫下中农相结合,是毛爷爷号召的,现在当然也没错,可你一个汉族的,又不懂藏语,下去干啥?给村里添乱吗?”
“好歹可以帮村里写写简单材料,怎么就还添乱了?”
“我的意思是,不能好好为群众干工作,本身就是添乱,你觉得一年时间能干啥?能干成啥?”
芙蓉只顾埋头“干饭”,并不想参与林力的“屁事”。
“喂,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不够再点,你个警察叔叔,注意点影响行不!”林力被多吉的“恐吓”吓得神不守舍,只得找芙蓉撒气。
“我又没去过村里,再说多吉说的还不清楚吗?”
有了舍友这番“推心置腹”的分析,林力也有一丝反悔,可想到在领导面前低声下气地服软道歉,他还是恨得直跺脚。
“男人说话就得算数,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邹雨再次打来电话,“你是不是又在外面喝酒?”
“吃点东西就回去,你先睡,不用等我。”林力挂断电话不久,芙蓉的电话也不合时宜地响起,多吉再次兴致全无,“走了走了,瞧你俩这怕媳妇的样子,回去要是跪搓衣板了,全都得怪我。”
林力还在为多吉的话感到惊恐,并未回过神来,多吉已经结完账了。
“真走啊?”芙蓉问。
多吉懒得搭理,在路边拦了辆的士,很快就消失在了拉萨的夜色中。
“我靠,刚不是说好我给钱吗?”
“你都懵逼了,还结账,走了,回去了。”芙蓉说完也扬长而去。
拉萨的夜总是清冷的,不分季节,林力打了个寒颤,“嗨,先回去再说吧。”
当他慢悠悠地回到妻子的“单身公寓”时,邹雨正正襟危坐地在床上“打坐”,林力不敢直视她闭目养神的双眼,只是在轻关房门后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亲爱的,我错了。”他说。
邹雨睁开她明察秋毫的双眼,“喝酒没喝尽兴吧?”她问。
“真的是大学舍友,你要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说完拨通多吉电话。
“我又没说什么,干嘛啊?搞得好像你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似的。”
电话尚未接通,林力赶忙挂断。
“我和他们也是在讨论驻村的事。”
“讨论?你不是说是单位定的吗?既然是领导定的,还讨论啥?”
林力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接着编,“我就想知道在村里干些啥。”
邹雨盯着他,林力就轻易败下阵来,“对啊,这事妻子怎会不知道呢?”
“在村里,要是不用负责什么,是挺好玩的,每天吃饭睡觉,偶尔写写材料,就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