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后,她还是做到了“光盘行动”,一点儿没有剩下。
回家的路上,邹雨悄悄问,“你今天怎么了?这米线也一般啊,居然能吃两碗,还把我剩下的都吃了。”
“你不懂,这是情怀。”
通村的最后一班客车上客源稀少,车子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驶得飞快,待到村口时,已是暮色深沉。
“咱俩今天吃得很饱,小雨可没怎么吃,跟妈说,想吃啥,妈给你做。”
从村口到家,仍有三四里山路,风呼呼地刮,拉着的箱子也变得“不听使唤”。
“我不饿,妈,我爸肯定也没吃,回去一起吃就行。”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早上就说要做这个那个呢。”
现在的路,比起父亲当年卖豆腐的路,不知好了多少倍,当年的父亲,从家里到城里都不曾疲惫,林力却走了二里就气喘吁吁。
“妈,今年你和我爸身体还好吧?”
“都好都好,吃的用的啥都不缺,现在小雨又有喜了,我和你爸就等着给你们带孩子呢。”
“对了,妈,城里的房子人家通知已经可以装修了,我们这次回来要是不行,等天暖和了就赶紧收拾出来,以后咱在城里也算有家了。”
“好,都好。”母亲的喜悦已不能用言语形容。
天黑前,三人终于“磨蹭”到了家,林父已等了许久。
“坐的最后一趟车吗?咋不早点出发?”
“林子非得吃了饭回来,只能坐末班车。”
村落已经空壳化了,无数年轻人落户他乡,就连老人,也屈指可数。
以前几百口人的“聚集地”,细数下来,现在只有二十余人常住了。
据说,易地搬迁后,村里还将有几户搬走。
林父开始炒菜,小屋里香气弥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点点亮光耀眼夺目。
“今年咱家的庄稼都被野猪糟蹋完了,玉米、土豆……”
林力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只剩了“哦”。
“前些年不是有人打野猪吗?”
“都是保护动物,没人敢啦。”
“那就干脆别种了,你跟我妈能吃多少,我按月给你们打点钱,咋样?”
“庄稼人不种地干啥,可不敢有这种想法。”
林力明白自己不是父亲的“对手”,只得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