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此番虽得了经久难愈之症,却非坏事。因病养身宫中,韬光暗存,朝堂之上的那帮口腹蜜剑、张口满口皆是民生使然之众亦再无理由针对一介患了心疾的弱女子。连带着其子凤承安幺子亦被忽略了去。
陈氏遗命,旁人不知,心如明镜的陈芸却早已猜到,此事之上除却她同凤承安的旧情,更多的是皇后所作的努力。
是年,凤浔不过岁余,襁褓之婴,并不懂得什么恩怨情仇。及至即将弱冠之年,方自乱嚼舌根处的宫女太监之所了解到其中的纠葛。
凤承安嫡子数年未寻踪迹,合宫上下统不过三子同世。三子同堂学艺,凤浔识字最快,也最得太傅之心,每每殿前报学,所夸之人皆是凤浔。后及年长,旁的宗室亲眷之中亦多多少少添了许多个娃娃,念及宫内子嗣单薄过于冷清,便特许各宗亲皇室之中各选德才兼备者入宫陪读受教。也算是从小为国培养可靠之才。
此后数年,国子监内人数愈增,可这博得头魁之人数年如一日,依旧是那凤浔。
就连四皇子凤暄都时常言语:国子监有五弟在一日,为兄便可任性一天。纵是再过胡闹,只要有吾弟这个皇子楷模,父王断不会管到我的头上。
如此肆意年岁,一跃而过。十年又一,不知何故,凤浔趣道学,寻道义,再不是从前那般的皇子楷模。太傅每每谈及,皆于殿上痛哭,大叹可惜。回回都是凤承安费尽力气安慰,着人谨慎送府休憩而终。
再过二年,凤浔请辞,脱去皇子朝服,一入江湖,寻心道何,再无相见之期。
凤浔离宫,陈芸旧疾加重,加之不过数月,四皇子凤暄未及成年而夭,凤承安禁不住内心之痛,早年旧疾如风潮之势,一蹶不振,无力回天。
此后,凤离被迎入宫,承继帝位。一切恍若新篇。
“太后,此番五皇子回宫,丞相定有所图”
“他所图谋的事儿已非一日之功,此番洵儿回宫……”
“太后不必忧心,洵儿自小聪慧,定能猜想丞相此番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