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东儿的笛子吹得愈发的好了。萧笛为伴,他也不会太过孤单。”
东儿,是她对爱子的溺称,平日并不多说。今日,许是想起来他儿时的光景吧。
“嗯,前些日子清逸闲来无事,教了萧。近日,已能萧笛合音。”
他顺着她的目光探去,瞧着那其实并不能看到什么光景的石墙。
“应儿,想见是可以的。”
她眼中的想念,溢于言表。
“不了,下次吧。来的匆忙,他的吃食未备,免得他瞧来伤心。”,红衣女子淡淡一笑,眼角的纹路再次清晰于面,似得了灵气一般,满是生机。
“帝君,给你带的点心,已经让清逸放到清心居了。”
她仰着精致的小脸,探过头,掂着脚,在他耳边轻轻的、细细的说了几句。复又似怕被人发现一般,忙恢复原貌,整理衣冠,以作遮掩。
这样的她,像极了当年那个青春年少的神君帝姬。
“走吧,带你去瞧瞧今年的合欢”
他不知为何,总觉得今日的她不似以往。可是现在的她,却又的的确确是他想要见到的,曾经用尽各种方法赖在他身边的她。天真、活泼、无暇。未处世事,一切由心,乐的快活。
合欢,依旧是那些合欢树所结的、不知是为了孕育子嗣还是只是为着绽放的粉色绒团。
一簇簇的,一团团的,甚是惹人喜欢。
一如曾经总是身着粉色绒衣,不时凑在他身边,引他注意的她。
“帝君,你可知我这一生可为着什么作悔?”
“那便是,未曾让东儿感受过手足之情”
他,捋了捋胸前的衣襟,整了整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碎发。
起了身,朝着清心居的正门走去。
那里面,有她留给他的点心。
她的到来,就像是为着抚平他的心事。所谓的每月探视,也许从来不过只是另一件事的幌子。
她的儿子,她有何需要探视的呢?那数十万年之久的贴身相伴,他已不仅仅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更早已侵入她的精元之中,时时都在。
是啊,他咬了一口笼盒之中散着花香的糕点,虚作一旁人无法察觉的叹息,心头怕是也在后悔那方才女子所说的话。
这么多年,懂他的,终究还是只有她。
“清逸,留下一盒,那两盒你同君儿食了吧”
男子摆摆手,打断寻声入门,青衣男子欲行的询问。
“国中虽无旁事,她身为一国之主,一隅之帝,探望罪仙时时不归,终究是会让人说闲话的。为师已匿世如此,还是勿要生些是非才好”。
他是谁,还会担心那些人的看法吗。如此作答,不过是不想说,随便找个由头罢了。
“是,师傅。那……清逸该如何回复小殿下呢”
“不必,他看到食盒便知”
清逸不再多言,转身退下。一左一右拎着两只食盒,不急不缓,悠悠的走着。脚步轻盈,瞧来竟不似平日里清雅的他。
愁思多自心来。他既猜不到其中的机缘,又何必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