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我,“没事,至少你见过他的样子,我连我爸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我却不以为然,“不知道才好,不然一做梦就会想起他了。”
耳边是他闷闷地笑声,听上去又宠溺又无奈,“原来这就是你晚上总不睡觉还不让我睡的原因?”
我扭过头懒得理他,只有我自己知道。
才不是。
出道后面对赞美与鲜花,我也有过一瞬的迷离与迷茫。
他说:“前路漫漫,迷雾重重,但总有我们并肩作战。”
如果不是那位姐姐再出现的话,我跟他一定会长长久久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吧,而不是我看着撑着浴室门的他莫名其妙又醋味十足的一句:
“哥是知道的,公司并不反对我们谈恋爱,但薛小姐花名在外,并不是哥哥的好选择。”
郑帝一在台上说:“也许生命就是这样吧,跟某些人的距离注定是这样,不近、不远,明明就在眼前,明明就在身边,但咫尺的距离好像只消看一眼就会拉到一个宇宙那么遥远。”
我光是听着就能感同身受,只是我是因为他,他是因为她。
他的眼睛,其实比自己的更干净,所以我常常害怕自己的感情会将之玷污而选择再三缄口。
那玩笑话又自我暗示般的一声声“我是纯爷们”,唯我自己知道,初初得知我的情感居然系在一个男人身上时我有多么惶恐不安。
我记得那一句“我担心你”。
我也记得那一句“我不过是以真心换真心罢了”,只是不知道午夜梦回中,他有没有发现自己换来的那颗真心要更重些。
他说:“花荼,别怕。”
我不怕。
我们都曾经历低谷,也都站过高峰。
我们牵过对方的手,喝过同一瓶水,挤过一张床,承包了对方籍籍无名的少年时代也见证过彼此的高光时刻。
我们曾经,是对方最亲密的人。
我是他的同伴,成员,战友,却独独不是我最期盼的,爱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反正回过神来他就已经被我完完整整安排进我自己的余生了。
人们不知道有天使之名的花荼曾经有多恶劣,也不知道花荼曾经期待又绝望地爱过郑帝一这么一遭。
这隐晦扭曲又无处宣泄的爱意,多么悲切,可怜。
我真的陪他聊过黎明,真的同他最默契,真的记得他所有怪癖,真的害怕分离;我真的有过思念成疾,真的爱看他背影,真的为他有盔甲坚硬,真的有吻过他侧颈。
但这场盛大得渺小的暗恋不过是我一个人的悲怆,郑帝一至始至终,一无所知;而我除了那些刻上“兄弟”“友谊”印记的回忆,一无所有。
由此可得,老费并不算好人,至少不算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他为什么不在我遇见郑帝一之前告诉我:这位哥哥,原是喜欢不得的。
也许只是青春期身边只有他所以模糊了性别吧,也许以后我还会再遇见其他的我爱的人吧。
——“我也想把爱宣之于口也时常对未来心怀侥幸,希望能得世界允许,坦荡一次喊他姓名,再说爱意”
【花荼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