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白在城墙之上站了好久，冷风吹拂着额角的碎发，看起来沧桑且心事重重。

夜已经很深了，似乎要是再坚持一下就会到黎明时分了。

楚天白仰头看着被薄云遮住的圆月，心中莫名的情绪翻涌。未来就像这茫茫的夜空，星星点点的光芒，却还是看不清楚归路。

这样寂静的时候，楚天白第一次想起深沉的往事，想起自己死去的父兄。

这么多年，楚天白从来没想过那些故去的人，也从来没后悔过自己做的所有的事情。

却在今天，上元佳节之时，想起了死在自己手里的楚曜和楚轩白。

若是北燕的一片山河毁在了自己手里，阴曹地府、阎王殿前，自己要怎么面对他们呢？

自己杀父弑兄夺来的这座宫城，难道还要被自己赠予他人吗？

楚天白想着，若是自己当初杀了季漠，自己是不是也就没有这些担忧与顾虑了？可是当初自己是料定季漠不会做什么，才勉强留下他的。

而如今的他，除了绝望也不再有其他，还有可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吗？

他的一辈子都为了慕容云樱，而现在慕容云樱却也不再属于他，他还会做些什么来挣扎吗？

这一连串的疑问折磨着楚天白，越不安定越让人心生寒意，进而演变成恐惧。

恐惧笼罩着人心，终会让人做出错误的判断。

楚天白正思索着，身后忽然有声响，在这寂静的长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楚天白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响动，却发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