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根本没有动,更没有萌生出要上楼去找那个人的念头,因为我知道找不到的。而且他也不会让我找到,当我想起李明和柳池的身份之后,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乔杰、黄伟伦和他们之间又是什么联系,而他们和已经被驱散的十二楼的假人又是什麽关系?
施虎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他说黄伟伦的尸体还处于冰冻状态,因爲肌肤和骨骼都已经冻僵了,所以尸体的损伤会有一些。而且我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施虎看了看黄伟伦的肩膀。他在然是在看那个黑色的手掌印,只是我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
然后,我就在广场上看见了难师傅,他站在远处,好像是忽然出现在那里的一样,而且很快施虎也看见了难师傅,难师傅并没有避着我们,反而是朝我们走过来。刚刚还和我一起在四楼的难师傅,现在却忽然现身于广场上,不得不说着实很让人惊讶,更重要的是他是怎么逃离那个地方的,现在他倒底是个活人还是个死人。
难师傅来到我们身边,施虎和我都看着他却没有说话,难师傅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我,然后朝我微微一笑,将眼神移向了黄伟伦的尸体。问施虎说,他觉得黄伟伦的尸体又一次从楼上跳了下来是什么道理?岛役华血。
难师傅的这个说辞,好像已经完全忽略了他从拘留室逃走,伪造警方文件的那些事,说话的神情就像是最初和施虎合作那样,施虎的神情倒是有些复杂,他可能想说的话很多,可是最后还是边了这样一句话,他问难师傅说他怎么会在这里的。
难师傅却笑起来说,他一直都在这里,他说上一次黄伟伦从楼上跳下来,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所以这一次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又跳了一次。难师傅这话的确是朝着我说的,我看看难师傅又看看黄伟伦的尸体,问说:“我?”
难师傅点点头,说大家都知道黄伟伦是死后才被从楼上推下去的,其实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暗示,而且为什么一个死人还要跳楼,就是为了引起人的注意,况且黄伟伦是当时通过马一品和我算是认识,因为马一品在讲许多八卦事的时候,都是通过黄伟伦这边知道的,更重要的是那晚殡仪馆诈尸,他正好就赶上了。
我似乎听出难师傅话里头有另一层意思,先不说黄伟伦是怎么死的,他的背后隐约有刘老头的影子,难师傅一直在观察我的神情变化,似乎我想什么他都知道,他说表面上看这些事都是黄伟伦在做,其实背后都有刘老头的影子,黄伟伦是这样,乔杰也是这样,所以我完全不用为乔杰的事烦恼,刘老头既然都不想伤害我,乔杰又怎么敢。
我觉得难师傅似乎并不像我之前看到的那样无能,或者换一个说法,不像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他,有种感觉忽然在心头升腾起来,难师傅应该没有被真正上身,这只是他弄出来的一个幌子,可是我又觉得想不通,要是他没有被上身,为什么要装出被上身的样子,而且之后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这似乎说不通啊。
自始至终施虎一句话都没有说,难师傅见我和施虎都不说话,然后才说现在殡仪馆出事有人跳楼了,我在这里值班是不是我应该负责解决这个事情,是报警还是先知会殡仪馆的高层,而且说着他又看了看施虎,说殡仪馆的人还不知道施虎来过这里,他是不是应该装装糊涂,不要让我在殡仪馆和他们之间夹着不好做人。
施虎听难师傅这么一说,然后看了我一眼,说这事我捉摸着办,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事他也不会和单兰金说的。说完他就上了车走了,临走时叮嘱我自己小心一些。直到施虎走了,难师傅才问我,我打算怎么做,我说我先给高主任打电话,但是却被难师傅制止了,难师傅说殡仪馆的人都是些明哲保身的人,这事别说他们在里头听见动静也不出来,就是真看见了也不会管。
所以眼下我们不用告诉任何人,把尸体原模原样地放回去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这事一捅出去,我就会很尴尬,最起码我的立场会变得很让人敏感和怀疑。当时我也是有些懵,于是就顺从了难师傅的意思,然后我和他把尸体给搬回了冷藏库里,只是我思来想去,总觉得这是纸包不住火的事,这么多双眼睛和门禁看着,高主任他们知道是迟早的事,难师傅却安慰我说不用担心,他们不会知道的,而且就像刚刚说的,看到的也好,没看到的也好,无论是员工也好,还是门禁也好,都是不会说出去半个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