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
战争从未被改变过。
无论是用勇气,荣耀还是其他各种华丽的辞藻来修饰祂,都不会改变祂血腥的本质。
杀戮与死亡是祂的侍从,常伴左右。
当祂想纵情高歌时,杀戮翩翩起舞,死亡来伴奏,交织一曲血腥残忍的华尔兹。
当祂想闭目小憩时,杀戮与死亡也永不停息,随时随地的准备为醒来的战争做出一道道以血肉为食的饕鬄盛宴!
喊杀声漫山遍野,嘶吼声响彻天地。
从黄昏到午夜,从傍晚到拂晓。
当东方亮起一抹鱼肚白时,双方这才堪堪收了兵,留下了一地哀嚎的伤残和再也起不来的尸体。
也只有那些会替死者们超度和救治伤残的牧师们才会这个时候走进战场。
站在山坡上的瓦侬·毕思坦冷漠的看着脚下的战场,一阵阵空灵且让人头皮发麻的往生歌在轻声传唱着。
也只有这个时候,战场上冷酷狰狞的的战士们才会站在战场的不远处低声祈祷或哭泣,以纪念战死的兄弟或明天战死的自己。
瓦侬·毕思坦那冰冷得如同花岗岩的神情下,却是颗正刺痛滴血的心脏。
只有真正面对过死亡,才会真正的正视死亡。
也只有亲生经历过战争,才会懂得和平的美好。
如今血战百役的他也终于明白了,在真正的战争面前,以往的厮杀和拼命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斗殴罢了。
狗屁男人的浪漫!去他娘的战争!
第一次,他是如此痛恨拿起剑的自己,如果当初自己再懦弱一些,在软弱一些,那或许现在的自己,也仅仅是一个老实巴交,看天过日子的农民。
曾经,二十几年的亡命生涯中,对于他来说,杀人,只不过是一项讨生活的工作而已,杀人不过就和喝水一样正常,习惯了就好。
最多是杀人和被杀而已。
可真上了战场,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充满朝气的面孔,在自己无能的命令下赴死,不,是去送死时,他害怕了,畏惧了,甚至是不敢再去看自己那张丑陋的脸!
他以为自己是一个冷漠到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杀死的怪胎,畜生。
但实际上,自己一直都是那个只会缩在母亲怀抱里痛哭流涕的鼻涕虫,胆小鬼!
他想放手了,也想放弃了。
一次,他甚至不要命的冲进敌人的包围圈里,想一了百了,但当他醒来时,却是自己的营帐之中。
而代价是,为了救下他,又死了三百个年轻人!
就为了去救一个年过近百的杀人狂徒,只因为他是他们的将军!
他曾意气风发的来,想着种种意气风发的事,可真的进入那如同血肉磨盘的战场时,所有曾经的豪情都化为了一句话,一个想法,一个念头——为了活!
所以他放弃了,他写信给主人,希望换一个人来替换他,因为他的无能,让成千上万的年轻人死的毫无价值,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