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秀秀站得那处墙角不远的另一个墙角,其阴影里站着三人,正各自有个舒服的姿势站着,相同的便是都看着那处独自一人站着的秀秀。
林玉看着那独自站在墙角的秀秀,皱了皱眉头,道:“之前听闻小王爷要去边关,还当其是明事了些,没想还是这般胡来。”
“这处巷子不比赌坊那些地儿要清净多少,他竟还带这个西岐人这地儿。”林玉双手环在胸前,在阴影中靠着墙,看着那处将签子一根一根啃食干净的秀秀,皱眉说道。
而林玉边儿上也随意站着的魏一听他这话笑笑,道:“这荣庆小王爷看着玩世不恭,风流情种的模样,没想竟是喜欢这般单纯没开化的丫头呢。”
魏一说完,还很是欠揍地拍了拍边上那个本不该同他们一路的冷酷侍卫,道:“怎么的,你这才当了没几天的贴身侍卫,这是又干回老本行了不是。”
边上周棣闻言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又看回前边儿还一个人站着的秀秀。
魏一见他这模样也不恼,也不知到底是在和谁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小王爷倒还真是个聪明的。”
“便他这金镶玉里头养出来的三脚猫功夫,还真当能逃得掉你我炼狱中练出来的功夫呢。”魏一说着还笑了笑,拍了拍一旁的周棣,便见后者神色很是不悦地瞪了过来。
魏一面上的笑僵了僵,而后便讪讪地凑到林玉边儿上小声道:“我不就说了个实话。”
魏一说的是不错,东陵清流那功夫在寻常人中是算不错,而后脚踢几个小流氓一类也是绰绰有余。
可惜了,今儿跟着他的三人,一个是他们荣庆王府用极尽严苛的手段培养出来的暗卫,另两个,可是在沐纤离那铁血娘子手下练出来的兵啊。
若今儿他们三人便就这般随随便便叫东陵清流这么个贵公子给甩了,趁早滚回老家种地好了。
林玉在这心里头自然是认可魏一说的那番话,却并不表示他承认了这傻子的说话的时机,由是,林玉便也睨了魏一一眼,嫌弃地说了句,“那是人家的主子。”
“哦……”魏一好似听懂了一般地应了声,却又在转头之时,又欠揍地凑到周棣边儿上调侃他,道:“你这主子都将你丢了,要不你到我们烈焰来吧,有你这般人才加入,将军必定欢喜。”
意料之中的,周棣听了这话后,一下挣开魏一那还搭在他肩上的手,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魏一倒是个脸皮厚的,即便是遭到周棣如此对待,也不见其减了笑意,也不知是从哪儿的乐趣,便一定要同周棣说话。
魏一这边还想着找揍,那头林玉却盯着前边那处角落,微微蹙起了眉头。
前边的秀秀仍旧那般乖乖巧巧地站在墙边,手中的签子上头已经不见了食物,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把竹签子抓在那丫头的手里。
而在秀秀前边的小道上,有一提着拎着一陶制的小酒坛子,一瘸一拐,摇摇晃晃地往那烟雾缭绕的路上走去。
本这也没什么,一个醉酒的酒鬼在这鱼龙混杂之地晃荡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奈何这酒鬼方才扬头喝酒之际叫林玉见着了脸,不知为何觉着有些眼熟。
便这时,那酒鬼也不知又将手里头的小酒坛子举起,往嘴里头倒了倒,透过那边烟雾缭绕之地透过来的光能瞧见,那酒壶里头也不过流出一两滴而已。
偏那酒鬼不信,又猛地朝着嘴晃了好几下,直到真再没酒滴后,便突然有了怒气,将那小陶坛子狠狠地往路边砸去,将将砸在秀秀脚边,碎了一地。
而秀秀便就看着那酒坛子响亮地碎在自己的脚边,也不惊慌也不躲闪,便就那般愣愣地站在原地,因着如此,那酒坛子碎时便有一小块碎片砸到了秀秀的鞋面儿上。
那酒鬼在砸了酒坛子后忽地注意到了那墙角似是有人站着,还不等看清,便一下往路的另一旁抱头缩去,一面还瑟瑟发抖地告着饶。
等了又一会儿不见人来揍他,这酒鬼这才慢慢停了颤抖,悄悄从臂弯里头探出头来,便见那头秀秀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并不见脸,只能瞧见那将将挂到脖子处的短发。
见着这短发,那酒鬼也不知为何先是瑟缩了一下,而后又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慢悠悠地爬了起来,酒壮人胆大,面上带着凶狠,骂骂咧咧地朝着秀秀那处一瘸一拐地挪了过去。
这头的林玉只见着那人眼熟,还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便见那酒鬼明摆着是要去找秀秀麻烦的模样,眉头便皱得更深了。
虽说如今少将军只叫他们两个跟着东陵清流,而后回禀那个西岐丫头的事情便好,可这项任务还得需那西岐丫头的是个能动的。
且先不说这西岐丫头的身上的事情尚不明了,便单单是因为这丫头是个西岐人,若真身上被这个什么身份,而后在他们东陵的土地上出了事,左右都是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