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齐说着,竟是一脸郑重地在沐纤离身前跪下,俯首道:“白齐无权无势,钱财更不敌离姐姐,唯有一条命恳请离姐姐出手相助,来世必做牛做马,以报离姐姐大恩大德。”
沐纤离见此蹙眉不语,看着俯身在地的白齐看看了好一会儿,问道:“那王蛊着实只有你师徒二人能解?”
“是,白齐不愿以此要挟,但王蛊解蛊也复杂,需得一心一意,但南禹如今情形,白齐恐心有余而力不足……”白齐话到一半便叫沐纤离打断道:“行了,你先起来,坐下说话。”
白齐闻言又在地上趴了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起了身,又看沐纤离一眼,见她正看向别处,这才挪到桌边坐下,老老实实地低头坐着。
“说说南宫睿,还有你师父接下来的计划吧。”沐纤离不再提那解蛊之事,一边单手抠着桌面,一面道。
白齐闻言,也不敢再像先前沈文亭那般嚣张,有问必答道:“因为师父原先是莫名中了毒才有了这时不时的神志不清,后稍稍好些了有偷偷进宫去看望陛下,师父如今这身上的蛊原是被人下在陛下身上的。”
“但师父忠君,他不便日夜待在宫中为陛下解蛊,恐有不测,便就只能将这蛊虫引到自己身上来。”白齐说着看了眼在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沈文亭,接着道:“原来自身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却是又遭此罪,我回南都后也不常遇到他清醒。”
“是以师父也没什么计划,只叫我谨遵南帝的密令。”白齐说着又看回沐纤离,便见沐纤离给了她一眼,叫她接着说,便道:“扶持三殿下为储君。”
“南宫睿也不是什么明君,你们皇帝莫不是叫那蛊虫先前给伤了脑子。”沐纤离一想起那日见着南宫睿在柜子里的模样,硬是想象不到这人坐在龙椅上的模样。
白齐闻言却也不好说什么,这不是沐纤离的国君,却是她的,不能胡说八道,便也只是重复了遍沈文亭当初的话,道:“陛下早知南宫复不是他的血脉,但为了皇室颜面,也不好明着废了他,只能是将其冷落。”
“至于南宫宇,因着和南宫复一母同胞,且心思又没南宫复那样精明,陛下恐他日后叫南宫复给把控住,所以……”白齐说着犹犹豫豫地看了眼沐纤离,自家的储君竟没一个堪当大用,身为臣子,在别国人面前说起也实在是难堪。
“所以只能选南宫睿,就因为这小子虽然懦弱却有一颗仁心?”沐纤离面上的嫌弃丝毫不掩饰地说道,白齐闻言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约莫是陛下觉得还有师父能辅佐他吧,毕竟朝堂上下,谁不知师父是南帝的人。”
话至此,沐纤离也没再开口,只看着一处沉思了许久,复抬头时面上神情又恢复成什么也瞧不出的模样,看了眼还在椅子上昏睡的沈文亭,道:“时间也不早了,你师父我着人将他送回去,你也早些歇息吧。”
白齐看着沐纤离说完这话便起身往外走去,便也跟着起了身,却终究是没开口,只是将人送到了门口,见着她远去,这才叹一口气回过身,却见房中一下空了许多,那十几个黑衣人同沈文亭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沐纤离也一面往自己房中走去,边儿上就跟了个影风,两人走了一段路后,沐纤离这才轻轻开口道:“着人去问一声黄培,这规矩学乏了没有,若是乏了,明日一早过来寻我。”
“若是没乏,明日一早把他给我抓过来。”沐纤离勾唇笑笑,影风就给在她后头,没有抬头径直回道:“是。”
“东陵那头怎么样了?”沐纤离这话问得突然,后头影风闻言,一下就警惕了起来,却又忽想起自家珏主子的吩咐,便又松了下来,回道:“夜游人之事已经平息。”
沐纤离听到这话后却是停了下来,回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后头跟着的影风,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影风见此一怔,赶忙单膝跪下,却是不说一字,看得沐纤离无奈地摇了摇头,越发好奇起东陵珏这到底是在做什么打算,但影卫还好好地跟在她身边,想东陵珏应该也没有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