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帝闻言却是下意识地朝沐纤离那处看去,只见她仍旧是带着面纱,眼中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但是看到面纱下面隐约可见的绝世面容,却是叫他更为心猿意马。
尤其是在经过刘、关二人的描述之后,西帝更加觉得,沐纤离这双淡漠的眼里充满了对自己压抑和隐藏的感情。
但他毕竟是一个帝王,习惯了别人对自己谄媚讨好,即使是在自己分外感兴趣的女人面前,也要摆一摆架子。
念及此,西帝便往那主位上一坐,随意问道:“有何不妥之处尽可说来,仙子远来是客,我西岐一向都是客随主便的。”
林玉微微抽了抽眼角,心中多少有那么一些腹诽,但面上还是一板一眼道:“昨日是仙子沐浴斋戒的最后一日,这关系到仙子是否能和天机宫结缘,更好地为陛下推演国运,可谓是十分重要。”
“是以在下便就守在仙子身边,一刻也不敢远离,却是在修炼最关键之时,听到大殿上有喧哗之声,迫使在下不得不出来查看,而后,却只在大殿之上看到了这个……”
说着林玉手一扬,便就又一个宫人托着一个托盘上来了,而那捧物体之人,正是昨日最先遇上那两人的云伽,她低着头,闭着眼,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西帝一眼扫过去,在看到托盘上的物什之后,也是皱起了眉头,道:“林仙官这是什么意思?”
林玉依旧没什么表情,指着那托盘上的东西说道:“在下来到大殿上之后,就看见这丫头晕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手上拽着两件衣服,不仅如此,大殿上烧着的火也已经完全熄灭。”
听着林玉这话,西帝的眉头是皱得越来越紧,随后道:“林仙官的意思是有人趁仙子修炼之时擅闯千机阁?”
林玉轻笑了一声,神情仍旧是淡漠道:“擅闯也就罢了,我们仙子已经是得道高人,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他们想要什么便拿去就是了。”
“可陛下这千机阁内,唯有在下一人作为男子可随侍仙子,其余的都只能是女子,这两个男子擅入还留下外袍,却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林玉的这话说得模糊,但西帝有自己的心思,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便见林玉话后,这西帝是蹙眉沉思不语。
是呀,这仙子长得那么好看,刘、关两个道长身为男子,硬闯进来是什么意思?若真是如他们所言,只是想和仙子切磋一下,又何故要留下外袍呢?
西帝心中火起,这样天仙一般的人儿他都还没有上手,怎能叫别人先觊觎了去,这两个人怕是知道他今日要来,特意堵在门前,恶人先告状,真是岂有此理。
见西帝的神色渐渐阴狠了下去,沐纤离在这个时候终于开了口。
那嗓音如同她的眼神一向冷漠,又如同山上凛冽的清泉,直直地滑进西帝的心窝里,道:“或许是本仙从蓬莱来的身份,叫那两位散人想来给本仙一个下马威,本仙修的是清心道,本不该同他们计较……。”
却这时,沐纤离特意顿了顿,而后才接着说道:“可他们万不该毁我炉火,这鼎中燃火,乃是为日后推演所做的准备,叫上天好知道我在此,这才好为我透一丝天机,可惜了……”
她叹了一口气,眼神里恰到好处地流落出一丝无可奈何,从未见过其如此模样的西帝,心一下子就被捏紧了,忙问道:“那这鼎如何了?”
林玉闻言又出声解释道:“陛下,这鼎是我蓬莱仙物,自打蓬莱老祖开山以来,这鼎的香火就没有断过,这才同上天能够交好。”
“我们一路把这鼎带过来,鼎的灵气不好凝聚,是以到了此处之后,需要先温鼎三日,可眼下这火熄了,灵气又散,前功尽弃了。”
林玉这话说着,神情也是低落了下去,瞧着还真像是那么回事,连着沐纤离都忍不住心中惊讶地看他一眼,这小子竟还是个演戏的好苗子。
而这西帝听着这话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懂,轻轻“哦”一声过后,便就问道:“那这该如何是好啊?”
沐纤离仍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请不语,自还是林玉代为回话,便道:“陛下有所不知,之所以只需三日温鼎,是仙子算好了吉时,现下前功尽弃,需得再温三九之数才可。”
“无妨,无妨,这么些时日,朕也等得起……”西帝虽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不知是生了什么另类的心思,喃喃出了此句,随后像是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言,便就赶忙回神道:“那就有劳仙子再温鼎几日。”
沐纤离和林玉对看一眼,却是没想这西帝就这样将事给了了,半点没提那关、刘二人,这老东西看上去可不是那种宽容仁慈的帝王,他不动刘关二人,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这处沐纤离和林玉二人正思索着,那头西帝却是话头一转,笑道:“左右这火也熄了,还得重新起火,温鼎,仙子也闲来无事,不如随朕去这宫里走一走,也熟悉熟悉?”
沐纤离看着西帝那一脸不寻常的模样,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她进宫来也不是为了一直缩在这小小的天机宫里,不如就顺道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