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桓,蜜饯我买到了。”
荣桓听到阿舒的话语,控制不住想要起身,刚有起身的动作,便被王询制止。
这时的荣桓非但被王询断骨,而且被王询重新接骨,身下绑了笔直的木板,这段时间他都是要躺在床上不能乱动的。
荣桓最终顺从地躺在床上,偏着头看着阿舒手里拿的纸袋子,纸袋子里装的是蜜饯,现在正向外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荣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先前那剧烈的疼痛竟真的减轻不少。
荣桓不爱吃糖,但还是很喜欢吃蜜饯的,宫中的御厨做起蜜饯来可都是一顶一的好手,那些普普通通的水果也不知是被怎么腌制的,竟能做出那么多种类的酸酸甜甜美味可口的蜜饯。
“是不是很疼?”
人生理上的反应骗不了人的,荣桓现在的模样憔悴极了,比阿舒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要憔悴。
阿舒走到荣桓身边,蹲下身,就快要再哭出来的时候,却被荣桓一把握住了手腕。
“我想吃蜜饯。”
荣桓说话间又是情不自禁吞了口口水,然后双眼渴望地望着那一袋子蜜饯。
“我喂你。”
阿舒迫不及待从袋子里掏出一个蜜饯,往荣桓嘴里送,荣桓也是迫切地张开嘴巴,将这些蜜饯全部送进口中,一点也不糟蹋。
真是好久没吃到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荣桓发现好像只要有阿舒在,他吃进肚子里的食物就都变了味道,变得好吃,好吃得让人心花怒放。
荣桓现在身体虚弱,后背也刚刚被木板固定住,实在不适宜马上离开,王询决定让他在这里暂住几天,等到荣桓气血恢复些后,他便开始对荣桓采用针灸疗法,治疗他的伤腿。
至于济善堂那边倒是没有为难他们三人,济善堂的人是想着如果王询不能治好荣桓,他们正好找个借口赶走这个执着的王询,如果王询真的能治好荣桓,那就意味着王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正好能巩固济善堂在北疆地区的招牌。
一晃,荣桓已经在王询的床上躺了七日,躺到身体都僵硬了,仿佛他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若不是阿舒每日每夜陪着他,他恐怕都得憋闷死。
这日一大早,王询带着他的药箱过来,说是要给荣桓针灸。
王询的药箱里面装着各种针灸用得上的针,这些针从药箱里被拿出来,呈现在荣桓面前,有粗有细,让人看了多少有些害怕。
“这些针都是要扎在阿桓身上的?”
要真是那样的话,阿桓得多疼啊!阿舒舍不得荣桓忍受痛苦,一脸愁苦。
“不是都用,只用一部分,针灸是个漫长的过程,我先做着,你可以在我身边学,到时候等你们回家了,你也可以给荣公子针灸的。”
阿舒有些不可置信,但想着郎中的话总是有郎中的道理,整个人都沉稳起来,一丝不苟地看着郎中施针。
“荣公子的腿是因为背部经络受损才失去知觉,无法移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重新唤醒背部受损的经络,让它们自行修复。”
王询说了一大堆有关治疗荣桓伤腿的话,可阿舒从未学过医,对于王询的话是半点也听不懂的,但是王询的动作她却都清楚地记下了。
第一针下在哪,第二针下在哪,哪一针力度要大,哪一针力度要轻,阿舒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后来阿舒需要记的东西太多,就干脆朝医馆要了个没用的本子,在本子上誊写。
荣桓觉得阿舒又不识字,让她做这些事简直难为她了,正想让阿舒不要那么辛苦的时候,他发现了阿舒记着的小本子,然后大半夜的笑出了猪叫。
阿舒这丫头还蛮有画画天赋的,至少荣桓是都看懂了。
一个小脚丫中间点了个点就意味着是要在脚掌中心下针,一个简易的小人,胸膛处标了无数的标记就意味着这上面是要施针的,先要施针的部位是小黑点,越往后黑点越大。
然后,荣桓翻到一个对称的图案,是两条弯曲的曲线并列着,看着像是两个可爱的大馒头。
看到这儿,荣桓再也笑不出声了,小脸腾的通红,很难为情地瞥了阿舒一眼,然后将整个脑袋缩到被里。
他的屁股竟然被阿舒画得那么形象,荣桓觉得他这一世英名算是彻彻底底毁了,脸面这东西更是离他越来越远,不会再回来了。
“荣公子,你也不要害羞嘛,我们都是人,人嘛谁不都是两条胳膊两条腿,两半屁股一张嘴,夫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记录好我施针的所有步骤,并将它们牢牢记在心里那可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荣公子能娶到这样的贤妻,可真是荣公子的福分呢!”
这个王询,真应该把他嘴巴缝起来,荣桓躺在被里,咬牙切齿,直到王询离开,他才一点一点红着脸拉开了挡着脸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