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应该不是第一次做野兔了,动作娴熟,没用多少时间,野兔已经被阿舒收拾干净下了锅,只是阿舒一直不说话,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模样。
荣桓意识到是自己刚刚的话又说重了,滚动轮椅的轮子,一点一点朝阿舒这边移动,到了阿舒身后,荣桓故意摇晃阿舒的衣襟,大概力度不够,阿舒没发现。
荣桓不死心,又摇了摇阿舒的衣襟,正准备开口说些道歉的话的时候,阿舒突然转头朝着荣桓开口:“阿桓,你去把碗筷拿出来,这菜快出锅了。”
荣桓听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阿舒不再生气,原谅了他,他重重点头应了阿舒,然后乖巧地将碗筷拿出来,摆到灶台旁边。
“阿桓,你以后能不能……”
阿舒话说一半,又顿住,欲言又止。
“能不能怎么?”
阿舒重重叹了口气,终是鼓足了勇气将后半段话说了出来。
“能不能不要总胡乱发脾气啊?”
荣桓瞪大眼睛,险些就要反驳,但想着这件事确实自己先凶阿舒在先,原本也是要与阿舒赔礼道歉的,便强行忍了下来。
他活了这二十年,自有记忆开始他就是万众瞩目的太子,除了他那冷冰冰的父皇,整个大瑞朝可以说没人敢违背他的意愿,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好耍脾气的小性子。
荣桓当然是想改正的,但改掉这臭毛病并不容易,大概需要很长时间。
“好啦,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不会胡乱朝你发脾气的。”
他的小阿舒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但并不真的柔柔弱弱,骨子里胆大刚毅得很,也是会生气闹脾气的,这时候他就得哄哄她,比如说几句漂亮话,给阿舒几颗糖吃,或者就像他现在这样,没脸没皮地从阿舒背后抱住她。
荣桓抱住阿舒不松手,口中说着他错了之类的话,和阿舒与他初见时,在地上撒泼的偏执暴躁的形象截然相反。
“阿桓,你干什么啊?”
阿舒还从没被人这样紧紧抱着过,还是个刚满二十岁,长相英俊的男人,阿舒脸颊腾的通红,刚刚从灶台里夹起来的肉都险些被她掉到了地上。
“我说我错了,请求你的原谅啊,你若是不原谅我,我就一直抱着你。”
说话间,荣桓将阿舒抱得更紧,脑袋贴着阿舒的腰线,活脱脱一个不懂事,只会撒娇的三岁小娃娃。
“好好好,我原谅你,再说我又没生你的气,谈什么原谅嘛!”
香喷喷的红烧兔肉已经被阿舒端上饭桌,荣桓的肚子又很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
“怎么样,还好吃吧,我从前在山沟里的时候,常常是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我就跟着村里的叔叔哥哥们学打猎,打些小野味儿来吃。或者去山上采些野果子吃。”
荣桓一边点着头,一边回应阿舒,接连说着好吃两个字。
“这兔皮我也留下了,等再攒些兔皮,我们可以将这些皮子放在一起卖钱。青塘县应该有收皮子的店铺的。”
荣桓眼中浸着笑,放下碗筷,轻轻握住阿舒的手,然后又轻轻抚摸阿舒的脸颊。
遇见阿舒之前,他觉得他的人生完蛋了,之所以苟活于世只是觉得自杀这种事情不应当是男子汉所为,况且诬陷他的真凶还逍遥法外,他不甘心。遇到阿舒之后,他觉得他从前二十年的人生都不如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快活自在。
阿舒这女孩儿命太苦,他想让她享清福,能像一只小奶猫一样肆无忌惮地躺在他怀里撒娇,脸上的疤痕会去除,双手也变得细腻润滑。
阿舒心脏狂跳,不知荣桓接下来还会做什么。男女之事阿舒其实不大懂的,不知道成亲所谓的入洞房是什么意思,女子又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繁衍后代。
她觉得她还小,繁衍后代这种事暂且不了解也好,她还没做好准备,但看荣桓这架势,恐怕他是存了什么心思的。
“阿……阿桓。”
荣桓就这么静静看着阿舒,手就停在阿舒脸颊上,仿佛是看痴了,又仿佛是在想事情,阿舒实在忍不住,开口唤了荣桓的名字。
“我……我吃好了,要去抄书了。”
荣桓被阿舒这一叫才算回过神来,他刚刚竟然是在想……想阿舒的身体,荣桓需要冷静,恨不得需要进冰水里躺一躺。圣贤书中多是人生的大智慧,这时候抄书最能洗涤他的思想,于是荣桓迫不及待将书拿出来,准备誊抄。
“等等,我帮你把桌子收拾好。”
阿舒没怀疑其他,将桌子收拾干净后,让荣桓坐在中央抄书。
二十本书留给荣桓的时间只有三天,荣桓现在身体又没痊愈,这样大的工作强度让阿舒瞧在眼里,甚是心疼。
荣桓却自得其乐,他从小到大书没少读,字写的也不少,抄书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难事,要是他能效率高些,他就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赚钱给阿舒买肉吃,而不是让阿舒涉险,入了那深山老林打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