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觉得眼前这个阿桓好像不是阿桓了,他头发凌乱,怒目圆睁,动作粗鲁野蛮,就像是个嗜血成性的猎豹或者猛虎。
阿舒害怕这样的荣桓,觉得心脏都是发抖的,不敢向荣桓靠近。
她心中又突然想起荣桓告诉过她当年在战场上带兵打仗时的往事,原来她的夫君果真是有着凶狠残暴的一面,这双细嫩白净的手许是早就沾染了数不尽的鲜血。
荣桓见到阿舒的一瞬却是激动得落了泪。荣桓不是个好哭鼻子的人,他总觉得男子汉大丈夫,是该顶天立地的,哭那是女孩子才会去做的事。这些年来,处理棘手的政务,去艰苦的地界上领兵打仗,被人陷害,侮辱,他都不曾哭过,可唯独面对阿舒,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荣桓不能忍受阿舒从他的生命中消失,这样的感觉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一旦形成,就再无法改变,所以他冒着风雪来找荣玄,又做出伤害荣玄性命的事。
“阿舒,阿舒……”
荣桓依旧用琴弦勒着荣玄的脖子,口中不停唤着阿舒的名字,眼中依旧泛着泪光。
“阿桓,我在呢,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荣桓用琴弦死死勒着荣玄的脖子,脖颈之间鲜血四溢,若再用力些,这个衣冠楚楚的盛阳王恐怕就要殒命于此。
“大哥,让你的人把阿舒安然送出王府,快!”
荣桓一边手上继续用力拉紧琴弦,一边朝荣玄吼道。
荣桓称盛阳王为大哥,也就是说眼前这个王爷正是诬陷荣桓谋反,又派人将他打成残废的那个恶人,阿舒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
所以,盛阳王救她也必定不怀好意,想要对荣桓不利的。
“周……周福,你带着阿舒姑娘离开。”
盛阳王即是荣桓口中的邪恶大哥,荣桓留在这里危险万分,阿舒不愿把荣桓留在盛阳王府,脚底如灌铅了似的,一动也不愿移动。
“阿舒,你先回家,我很快就回来的。”
荣桓的语气变得很温柔,带着商量的口吻,那感觉就好像他去城里亲戚家吃了顿饭,喝了点酒,明日一早就回家了似的。
荣桓身上沾着血,到现在还挟持一个王爷,他真的能安然回家吗?
“阿舒!”
荣桓的语气近乎恳求,额间越发明显的汗水昭示着他愈发枯竭的力量。
阿舒终不再执拗,跟着管事周福,一路出了王府。
王府外,杨霖带着马车正在等候着,见阿舒出来,猴子似的窜到阿舒身旁,正准备带阿舒上车,问询详细情况,却见王府一众侍卫拖着荣桓从王府出来,看方向是要将荣桓压入天牢。
荣桓蓄力良久,到得知阿舒平安出了王府,绷着的气力便溃散开来,让荣玄有了可乘之机,逃脱了荣桓的束缚。
连连吸了几大口空气,又干呕了几声后,荣玄暴跳如雷,恨不得当场把荣桓生吞活剥,当即下令要将这个残疾的废太子压入天牢。
天牢这地方荣桓已经相当熟悉,当初被诬陷毒杀皇上,他也是被投入到天牢之中的,虽然是不同的天牢,但里面都大体相同的,阴暗潮湿,寒冷刺骨,四处弥漫着人体排泄物的骚臭气味,令人阵阵作呕,不时还会有几只老鼠跟着囚犯一起抢食吃。
荣桓到这里也就算了,为何阿舒这丫头要犯傻,非跟着荣桓一块儿进来受苦。荣桓瞧着坐在他身边,睁着无辜地大眼睛,惊恐望着周围事物的阿舒,摇了摇头,叹息着。
荣玄巴不得见荣桓受到侮辱,他那丑陋的妻子主动提出要与他在一处,荣玄当然不加阻拦,将阿舒与荣桓一道押入了天牢。
“小阿舒你这是何苦呢?天牢这地方不是你该待的,听话,快回去,去找刘婶儿,让她帮忙照顾你,你没犯错,这里的狱卒不会为难你的。”
阿舒啜泣着,然后整个人都缩进荣桓怀里,也不知是害怕坐牢,还是害怕荣桓会死在这里。
“阿桓,我不要,我不想离开你,我就想寸步不离地守着你。”
说罢,阿舒还无意识地用小脑袋瓜儿蹭了蹭荣桓的胸膛。
顿时,荣桓心跳加速,明明这地方寒冷得要命,可他却突然燥热不堪。
人与人真的很奇怪,就说这阿舒吧,瘦瘦小小的,没个女人样儿,脸上还因为一块大疤痕,丑陋不堪,□□桓见了阿舒就与见了别的女子不一样,总是心痒痒,痒得不得了,有时候闭上眼,脑子里想着的总是些香艳得让人脸红的画面。
如今,他却很想很想把那些画面搬到现实,这想法几乎冲破理智,让他变成个如狼似虎的猛兽。
“阿桓,可是你刚刚累着了,或者冻着了,为何你呼吸这般急促?”
阿舒抬头看了看荣桓的脸,阿舒的头发则肆意剐蹭荣桓的胸膛,被阿舒这般撩拨,荣桓的呼吸更加急促,呼吸声也越来越大。
“定是你来寻我的时候冻伤了双手,因为双手疼痛,才会这样的对不对?”
阿舒一边猜测着,一边伸出小手,握住荣桓的两只手,然后揉搓着荣桓的手,准备把荣桓的手捂热。
荣桓彻底把持不住,即便是天快亮了,他也必须要做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