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桓把做饭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阿舒朝他说话的时候，他正忙得焦头烂额。

“就想看看你。”

荣桓手忙脚乱的样子很可爱，脸蛋红扑扑的，头发乱糟糟的，因着忘了穿围裙，衣服上蹭上好几块油渍。

阿舒与刘婶儿闲聊的时候，刘婶儿告诉她，男人要是愿意为了女人下厨，就说明这男人心中是有女人的，如今荣桓为了阿舒这般卖力地做饭，应是他的心中也是有阿舒的。

孤苦无依漂泊这么多年，阿舒终于感受到被人关心，被人疼爱，心尖儿上仿佛被一直柔软温暖的大手抚慰着，舒服极了。

荣桓聪明，第一次做酱香兔肉，只听着阿舒在一旁指点一二，做出来的菜味道鲜美，并不比阿舒做的逊色多少。

这饭菜是荣桓做给阿舒吃的，阿舒心中欢喜，拼了命地将食物往嘴里塞，生怕浪费了荣桓的一番心意。

吃饱喝足，便到了阿舒认字的时刻。阿舒坐在桌旁，看着高雅的笔墨纸砚，坐姿过于乖巧，仿佛有些紧张。

文字她见过不少，但觉得都是鬼画符，难懂得很，现在她就要学习这难懂得鬼画符，阿舒觉得她基本学不会。再说荣桓脾气臭，遇上笨笨的阿舒，他一定会气得睡不着觉的，说不定还会与阿舒大吵一架。

阿舒已经脑补着那些画面，人也越发紧张起来，手心儿竟是都浸出了汗。

“今儿我们学些简单的，就学数字，从一到十。”

荣桓摊开宣纸，拿起毛笔，轻而易举写下从一到十这十个数。

这些字笔画简单，看着也不难学，阿舒暗暗松了口气。

轮到阿舒自己来写，就简直比登天还难了。难不是难在认字，而是写字上。

阿舒虽会写自己的名字，但却不会使用毛笔，每次书写都是乱写的，这次跟着荣桓学认字，首先需要学的就是如何使用毛笔。

“阿桓，我手是不是坏了，它，它怎么总在抖啊？”

按着荣桓教授的握笔方法握笔，还没落在宣纸上书写，阿舒拿着毛笔的手就已经抖得厉害。

“我小时候刚学写字的时候，比你抖得严重多了。”

荣桓握住阿舒的手，顺着阿舒的力量，一点点将十个数字写到宣纸上。

“所以，你比我强。”

荣桓这话是在鼓励阿舒，可阿舒却信了，真的觉得自己其实还挺聪明的，虽然手抖，但也敢书写，尽管写的字很不好看。

“阿桓，刘婶儿说青塘县外的村户虽然不多，但也是有些的，这些人家大多不识字，我想着阿桓你有才学，教我一个也是教，教好多个也是教，不如我们说服这些村户，把他们家的到了读书识字年纪的孩子聚集起来，跟着你一起读书识字可好？”

夜晚，阿舒躺在床上，突然有了这个想法。

“这主意不错，明日我们就去这些村户家中找学生，顺带着再赚些私塾钱。”

这一个月荣桓享受到了自己赚钱的乐趣，能有额外的赚钱机会，自然会表现得更兴奋。

“我不是为了赚钱的。”

阿舒转了身，正视荣桓，一本正经继续说道：“穷人家的孩子生来就做辛劳的工作，连读书识字，依靠学识改变命运的机会都没有。富人家的孩子，从小吃香喝辣，有人伺候，恨不得刚刚学会走路，就有私塾的老师来教授各种技艺。我就是觉得这很不公平。”

阿舒委屈巴巴的模样，荣桓瞧着心疼，想着如果阿舒没有被拐卖，恐怕也如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念私塾，自小学习琴棋书画，更不用为了反抗亲手毁了自己的容貌。

“好，都听你的。”

荣桓将阿舒搂在怀中，轻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