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到了,可是要用酒水擦拭阿舒的身体?”荣桓问道。
荣桓从前上过战场,战场上不乏兵士因为水土不服,发烧打摆子,他们行军打仗缺医少药,若是发烧烧得狠了,就用酒擦拭身体,达到给身体降温的效果。
王询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扫视屋内众人,倒也不畏惧,悠然道:“盛老爷,盛二少爷还是先带人下去吧,这位夫人感染了疫病,你们在这里久了恐怕也是要被传上病的,再说一会儿我表弟要用酒水给他妻子擦拭身体,我们这些与女孩儿没什么关系的大男人在旁边看着也不好是不是?”
被王询这么一说屋里的人自然没勇气再留在屋子里,那盛怀昌出了屋子就不知从哪里搞了一块巾帕,缠在头上,将鼻子和嘴巴堵得严实,生怕被这济善堂中得了疫病的人传染。
乌烟瘴气的一群人总算是走了,荣桓坐到阿舒身边,看着阿舒昏沉可怜的模样,眼角湿润。
“小阿舒,你别害怕,一切都有我呢,等我用酒水给你擦擦身体,你这身上的烧就退了,病也就好了。”
阿舒好像是听到了荣桓说的话,很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安静躺在床上,由着荣桓摆弄。
半个时辰后,荣桓从屋里出来,关紧了房门,不让任何人去打扰阿舒。
“魏公子,我盛某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实在是你的行径太过恶劣,竟然用匕首割伤怀昌的脖子。”
荣桓出了房间便听到盛雍朝他说的话,与荣桓料想一样,盛雍早早叫来济善堂身强力壮的工人围在房间外面,就等着荣桓自投罗网。
“我割伤盛怀昌,实在是因为盛怀昌他见死不救,我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况且,他那脖子的伤不过就是划破了点皮,没有伤到半点要害。”
荣桓当然不是怕了这伙人,他实在是担心阿舒,若是这时候他被盛雍带去了官府,阿舒在她最需要荣桓的时候却见不到荣桓,她是会急坏了的。
“怀昌,魏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盛雍向来是非分明,要是这件事真的是他儿子的错,他也不介意与儿子一起朝着这个魏仲赔礼道歉。
“他才不是什么公子,他就是个做苦力的!”
盛怀昌纠结他父亲对于荣桓的称谓上面,小声嘟囔着。
“我在问你话!”
盛雍就讨厌他儿子这样,所问非所答,声音还不大点儿,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男子气概,比他哥哥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不……不是。”
盛怀昌就怕他父亲,尤其是他父亲拔高了音调朝他说话的时候,明明心中没有鬼,搞得都像他心中有鬼似的。
“不是什么不是,盛老爷,盛二少爷是个什么秉性您应该清楚得很,他因为我曾经在盛阳郡青塘县得罪过他,便这时候公报私仇,非要让我承受他的胯下之辱,还要去粪桶里泡上两个时辰,之后才同意治疗我的夫人。”
盛雍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了,看着盛怀昌的眼神好像是要吃人,盛怀昌吓得向后退了退,想说话,却没胆子说。
“至于我所说的是真是假,盛老爷大可以找来盛二少爷的跟班问个清楚,我想这盛二少爷的跟班应该没胆子朝盛老爷撒谎吧!”
说话间,荣桓特意转头看向其中一个盛怀昌的跟班,那跟班被吓得够呛,眼神闪躲,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不让盛雍有找他询问的机会。
盛雍这人心地不坏,几经询问后知道是他儿子犯错在先,也没了想要给荣桓送官的意思,反倒将他儿子狠狠教训了一番,并把济善堂那些身强力壮的工人散去,让他们帮忙照顾病患。
酒的作用很大,阿舒的烧渐渐退了,躺在舒适的床上有踏实睡了一个时辰,一直昏昏沉沉的阿舒总算清醒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荣桓。
朦胧之间,她好像见到了荣桓,荣桓朝她说了好多话,好像还哭了,她觉得身体很冷,四肢都外露着,荣桓拿着潮湿的巾帕在擦拭她的身体。但这些都太过飘渺虚无,她需要见到荣桓,好向他求证。
“阿舒,阿舒,你总算是醒了。”
荣桓手上端着碗小米粥,喜上眉梢,一脸的疲惫愁容也一扫而空。
“济善堂厨房中熬的小米粥,我去拿了一碗过来,本想着先用热水温着,没想到你已经醒了。”
阿舒原本不饿的,一见到粥,这肚子就不由自主咕咕叫起来。
“阿桓,刚刚我昏昏沉沉的时候,你用湿了的巾帕给我擦身体了?”
阿舒一边说着话,一边想要接过荣桓手中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