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三年前的新闻了,你还在看?,不过还真羡慕你是个木偶,就算对着屏幕盯二十四小时也不会得近视。”苏蘅起身,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没什么情绪地说道,“快起来,今天别赖家里了,和我去发传单,否则这个月房租又没着落了。”
傀儡想了想,要是没钱,就不能住在这里,没有网,也不能用电脑看新闻,权衡了一番,决定还是乖乖和苏蘅出去发传单。
苏蘅钻进衣柜里找了半天,只找到一顶鸭舌帽,口罩却不见了,想起如今这个时代,就算有个好让他遮住那张木偶脸,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这个时代,就算他暴露,也不会掀起多少波澜吧?于是简单装扮了下,两人才离开大楼。
苏蘅现在居住的这个古老的楼层还是上个世纪的产物,现在大多数人都已经搬进了市区,这里听说本来也是要拆的,不知什么原因延迟了,后来苏蘅看到了这里的租房信息,便宜而且偏僻,正好符合苏蘅的要求。
苏蘅是五年前离开家的,准确地说是被扫地出门的。
因为那件谋杀案,继母认为她说谎,隐瞒了父亲死亡的真相,所以一怒之下将苏蘅赶出家门了。
会发生这种事,苏蘅一点也不意外。
自从她来到这个家的第一天,继母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父亲一死,她巴不得苏蘅立马滚出她的视线。
苏蘅当真也离开了,考上了大学后,搬离了曾经的城市,找了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落脚。
继母说苏蘅说谎,苏蘅没有否认,大部分真相都如苏蘅所说,只是苏蘅隐瞒了傀儡白源的那部分。
是的,这个傀儡名叫白源。
那天,继母和妹妹苏璃出去买东西,苏蘅在房间里听音乐写作业,其实并不清楚客厅里发生了什么,直到一道巨大的嘭的声音,仿佛什么硬物撞到墙壁上,引起巨大的震动,苏蘅才察觉过来,是客厅发生了什么意外,于是奔到客厅,就看到了那副她永生都不愿回忆起的惨象:父亲浑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脖子被割断,眼睛大大睁着,似乎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而那时在他的身边站着那三个男人。
那三个人装束很奇怪,穿着一席古人才会穿的袍子,尤其是中间的一个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岁,却像古代那种贵族一般,即便只是站在哪里,也无法让人忽视他周围那种高高在上、神秘高贵的气息。
他抬眸,不经意间瞥见了她,冰冷的眼眸里瞧不见一丝情绪,周围的空气仿佛染上了一层寒霜,苏蘅感到了一丝从灵魂深处散发的恐惧,苏蘅有预感,自己大约和父亲一样,也难逃一死了。
白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窗外幽月高悬,衬地木偶的脸苍白如纸,诡异的眼珠在眼眶活动着,看向苏蘅。
仿佛古战场上走出的战士,全身带着那种兵马俑呆板古旧,以及如寒冬里刀子般肃杀的气场。
然而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苏蘅面前的少年——或者说傀儡,让苏蘅感到莫名的心安。
白源是个木偶傀儡,苏蘅自记事起,这个高大的木偶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木偶做工精致,手脚关节都十分灵活,连面部的表情都做的如活人一般——除了不能和活人一样能呼吸,几乎就如同一个人一般。
在家里,苏蘅不受继母和妹妹的待见,在家里如透明空气一般,从小到大只有这个木偶傀儡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