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点点头:“这几年就卖过两块大料,还都是给你了。”
官炀想他应该知道另一块大料是干什么用的,施骨自己那副棺材。
王哥拿着钥匙回来,带俩人去库房。
“瞧瞧,多好一块料。”
施骨在木材市场转了一圈儿,看了不少铺子和散摊儿,都没见合适的,看到眼前这一块儿,他眼睛发光。
“怎么样,上等的金丝楠阴沉木”
黄金万两送地府,换来乌木祭天灵。
“这块大小也就刚够做一个寿盒。”棺材叫大料,这个也叫大料?
施骨知道官炀想问什么:“上次的也是金丝楠阴沉木,所谓阴沉木,也叫乌木,上千年埋在土里或者浸泡在水中,可遇不可求,这么大一块儿可能看来并不大,但要看和什么比。”
他仔细端详着这块料子,“碳化了才是阴沉木,此外还分黄料和绿料,之前我雕的那口棺材是黄料,碳化还不那么完全,有的老料子年头长了也能出差不多的效果,如果不是行家是分辨不出的。而眼前这块,是绿料,你看这个,黄中带绿,比那口棺材颜色更暗沉一些,并且纹路清晰,密度足够,散发淡香,就这么大的一块,已经是真的不可多得。”
官炀安静地听施骨说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样的木木,真的会发光。
“还是施老板懂行,要不怎么说还得是施记呢。”
“开个价吧王哥。”
“施老板爽快人,如今绿料这市价你也是知道的,”他比量一下:“不多要你的,五十个。”
五十万,施骨心里的底价比这还高些,的确没多要。
刚打算爽快地付钱,官炀便开口道:“老板,看在是熟人的份儿上不再便宜点吗。”
官炀还还价呢?这简直超过了施骨对他的认知。
“嗨,你问施老板就知道,我真没多要。”
官炀扭头转向王哥媳妇儿:“梅姐,您看呢,木木也不是头一天跟您家买东西了,上回您家出去那料子,都进了博物馆了,就冲这手艺,您是不是也得打个折啊。”
“真的假的,我前些日子好像看见这么一条儿新闻?那不会是你雕的吧?”都是行业内的自然多关注一些。
施骨点点头:“是的。”报道为证。
“这样吧,我做主了,四十个。”梅姐一撩头发,笑了:“也不光冲木木这手艺,就冲你这朋友真能说。”
施骨想说他平常其实不这样:“是我男朋友。”
“怪不得这么护短呢,”梅姐捂嘴笑:“你俩挺般配的。”
施骨笑笑,今天官炀的确是很不一样。
王哥把木料直接给他们送到车上,施骨摇着手跟人说拜拜,跟官炀俩人驱车回家。
“没看出来啊官导,您还会讲价呢。”
“省了十万不好吗。”
施骨小气巴拉的:“我严重怀疑梅姐就是看你好看才便宜这么多,这简直照着脚脖子砍。”
“他们不赔本的。”官炀侧头说:“你看料子的时候,我看老板跟人聊天了,这料子来价三十。”
施骨没成想官炀这么鸡贼,不过木材这行就是这样的,全靠炒,有时候还靠捡漏,人家五十万也真是没多收钱,这料子可以卖到七十个左右。
然而没人少花钱会不开心的:“怎么不好,哈哈,你可真厉害,说吧官导,十万想买什么,你省下来的钱,要用来奖励你。”
“奖励我?我什么都不缺。”他停顿一下:“十万够不够买个暖床的?名字叫木木那种?”
“你又没正经的。”施骨打他一下:“我身价这么低吗。”
“也不知道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市面儿上才有卖的。”
施骨意识到这都不是官炀第一次说想买他了。
他撇撇嘴:“哪儿有买家老这么得寸进尺的,上次买我就单纯的买,这次买我还想着暖床。”
“你记着呢啊。”官炀心情很好:“这不很正常嘛,消费者不同阶段有不同的需求。”
“……”他打嘴炮从来就没赢过官炀。
施骨回到家洗洗手换了衣服,就开始研究这块料子,准备画图了。
“别说,这东西真挺沉的。”官炀转了转手腕儿,自己抱上来愣是就让施骨开了个门。
施骨转头正好看见他:“官导今天也手腕子疼呀。”说完就看见官炀快步走过来一把给他抓住。
“行啊,学会打趣我了。”
“还不是你老欺负我,我看纹路研究怎么下刀呢,别挡着呀。”
官炀纹丝不动,掰正了施骨的小脑袋,拿掉施骨的眼镜:“看什么纹路,看我。”
施骨没了隐形眼镜,有框的也被摘了,眼前顿时有点失去焦距,还没等定个神儿看他,就被按住手一通亲,亲得气喘吁吁。
“怎么这么久了还气儿这么短,不知道自己呼吸的。”
施骨眼神恢复了,顿时就不服了,就带他这么欺负自己的?他把官炀往前一勾,又贴上去,亲得不得章法,却足以把官炀撩得够呛。
再恢复神智的时候,施骨都坐在放木头的桌子上了,好不容易能略微地居高临下看着官炀一次。
“我比你高啦。”他笑得挺甜,甜到官炀心坎儿里。
“嗯,”官炀眼神晦暗不清:“这桌子的高度正合适。”
施骨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在说什么:“流氓。”
官炀又吻他一下:“只对你。宝贝儿,我要是看破红尘坐怀不乱你才该哭呢。”
施骨有时候真是被官炀撩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不得不翻来覆去感叹:这个男人他怎么这么会啊。
他坏心眼儿道:“你要是出家,我就追庙里去,你这么喜欢好看的,说什么也得还俗。”
“那你就错了,”官炀挑着施骨的下巴:“就冲红尘俗世你这么好看的,再过十辈子我都不可能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