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烟云岛近处做些无本买卖的,本就是些狠人。
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丁易的神妙手段纵然让他们惊恐万分。但他们在瞬间便稳下了心思。
他们成事无数,享尽富贵。心中早已有所觉悟,哪天一旦事败,落入强敌之手,便是他们身死之时。
对于一个死人而言,已没有什么好害怕。
在他们下了狠心思的刹那,让他们更加惊恐的事发生了。
他们动不了,连简简单单地咬下深藏的剧毒之物亦是不能办到。
“没给出交代之前,别想着简简单单地死去。”
丁易淡然一笑。
在人生死之间,心绪极具波动,心防最易出现漏洞。
越是有所准备的真正死士,越会有瞬间的迷茫,心中念起最为珍贵的东西。
而这时候,是最容易神念入侵,读取想法之时。
“你!在乡下有个美好的家庭,孩子刚刚过了满月吧,就这么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丁易随手一指,将那人最后的念头给“读”了出来。
“你,家中还有一个瞎了双眼的老母亲。你若就这么走了,即便安排得再妥当,也是不孝至极。”
“还有你,身为官宦子弟,好好的舒心日子不过,要跑出来害人性命,还想光宗耀祖?你家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丁易一个个指了过去,将他们心中最为在意之事尽皆点了出来。
有些秘密,除了他们自己,再无他人知晓。
可惜,丁易却对这等隐秘之事如数家珍。
他们求死,是为了祸不及家人。
可如今,赴死似乎完全失去了意义。
“至于你,很好!”
丁易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领头之人身上,此人眼中尽是戏谑之色。
他心中除了任务、杀戮,再无他物。
即便赴死之前,闪过的也是他最为得意的几次任务。
他自认,自己才是这行之中真正的翘楚,无牵无挂,方能无所顾忌。
他已然做了决定,无论眼前之人想要做什么,得到的都只能是他的不屑和侮辱。
丁易忽然间笑了,“你很好,没什么破绽。任谁也不会相信,如你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会是朝廷的暗探。
你便这么死了,太过可惜,我会放你回去。”
他心念一动,那领头之人失去控制之后,骤然掉落,噗通一声落入湖中。
那人并不逃脱,他脸上神色数变。
他,绝对不会是朝廷暗探,但是,一旦今日之事宣扬开去,今后还会有谁会信他?
恐怕到时不用朝廷通缉他,那些同行、客户便会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
毕竟,他暗中经手见不得人的事,太多。
生死,他不会放在心上。让他心有不甘的是,丁易轻飘飘一句话,却将他在这一行苦心积累的名声都将毁于一旦。
而这,才是他真正在乎的东西。
那人哑声道:“以阁下的手段,想杀我等易如反掌。你抓而不杀,求的是什么?”
他不是傻子,只是未逼到这种程度,他宁死也不会区服的。
丁易笑声道:“你看,这才是正确的交流方式。”
他收回双手,其余之人如下饺子一般掉落水中。
“我不管你们是谁,做的什么营生。既然犯到我手中,总要付出些代价。”
“什么代价?”
数十人漂浮水面之上,随波沉浮,尽皆看向扁舟之上的丁易。
“这代价说起来也是简单。近日我欲开馆授徒,你等必须悉数入我门下。”
数十人面面相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那领头之人亦是面露诧异,吃惊道:“这便是你的条件?”
“不错。你等先行回去,随时留意临川城消息。等我开馆之日,必须到场,否则后果自负。”
丁易脚下劲力一催,扁舟如离弦之箭,远离而去。
“首领,此事已然失败,该如何对上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