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苏叶梅冷笑,喝道:“四鬼果断撤离犹被我杀尽,你们这般踌躇,又能逃得了吗?!”当即催劲入刀柄,灌进胡阗体内,“砰”一声,血肉爆散,胡阗胸、肩处开了个大洞,血流如注,气绝身亡。
苏叶梅又催发内力一震,将漫天血雾震散,不染自身,震倒胡阗尸身。随即冷哼一声,飞身暴退,追上已在数丈之外的珏岱,与其面对面左手并指一戳,却闻“砰”一声,后者不及反应,便被这一指所含劲道崩碎胸骨、内脏,倒地身亡。
陆冯、岳常见两人瞬息之间便相继被杀,心中惊恐更为加剧,登时转身加速,极力逃窜。
两人各自又逃数丈,却见苏叶梅已追上陆冯,刀鞘一舞对着陆冯后脑猛然击下,只闻“砰”一声,脑浆崩裂,身子萎顿下来,人已死了。
苏叶梅转身欲要再追岳常,突感恶心欲呕,心道:“怎的这时候又来了......”她身子有孕,连日下来已经呕了许多次,如今又呕,却是让她动作一滞,使得岳常偷得一丝生机。
却见只片刻功夫,岳常便趁着苏叶梅弯腰呕吐档口,逃了十余丈。后者在呕吐之时,忽地拔刀出鞘,也不看去,只朝前者逃跑方向猛地掷过去。却闻“呼呼”轰响,惊仙刀带着无边煞气,飞掠二三十丈,寒光掠过,卷起无尽杀风!
岳常忽听得怪声,心下一惊,却不敢回头看去,他有预感,他若是回头看去,必然不是看到苏叶梅,而是看到尸山血海,煞气无边。下一刻,他忽闻“噗”一声,低头一看,却见一段不染血花、亮白如雪的刀身,已穿出他胸口尺许。随即,他身子一滞,猛地栽扑倒地,没了生息。
苏叶梅隔着二三十丈远,用惊仙一掷便掷死了岳常!
苏叶梅吐完东西,缓过神来,抬头看去,却见惊仙刀插着岳常尸体,散出无边煞气,教人触目惊心。她方才躬身呕吐,没有把握用刀鞘将岳常掷死,故而拔出惊仙,掷了过去。如今看去,却是心惊:“想不到这煞气竟如此重,之前与飞哥决斗时,全神都在他身上,却不察这刀煞气。若是长期佩戴惊仙,又无师父那等能耐,长久下去,身体必然受到影响。”她缓缓走过去,看了看岳常,觉他已断了生气,又被一刀捅穿胸口,想来已是死了。她拔出刀收回鞘,举起来看着,心道:“此刀留着会影响到我的身体,我怀里的孩子多半也遭影响,却也是不得不带着它。待得找到飞哥,再寻‘铸剑神锋’郭豪的后人,除去刀中煞气,用它为飞哥铸造一柄新剑。”随后离去了。
待苏叶梅走远后,却见岳常缓缓爬起,盘膝而坐,运使体内真气疗伤。他方才被苏叶梅的惊仙刀插到背心偏左的位置,受了重伤,好在他天生心脏偏右,如此才免了当场身死的下场。可这般,那时苏叶梅还在一边,不能叫她发现了,否则便会被补上一刀。他当即使得龟息之法装死,待得苏叶梅走远再起来,这般,胸口的伤便留着了,只片刻间就已流了好几斗的血,若是苏叶梅晚点儿走,他怕已是血尽人亡了。如今也身体甚是虚弱,站怕是都站不起来。
运功片刻后,只见他身上的衣服鼓荡,他长吁一口气收功,这胸口伤上的血是止住了,身体也在一身内力的维持下与常人趋近,只不过因失血过多,他的面色变得灰白惨败。他摸着伤口,喃喃道:“大难不死,得感谢爹娘给了我这颗长歪了的心了......”随即,看向那头死去的三个战友,道:“佛道双山有这女子在,怕是要请动护法、元老这一级别的高手才行,我们这些只舵主级别的,必然不是对手,得给大洪山那边报信才行......”
......
苏叶梅杀完人,朝柏桐山那边走去,一路施展轻功急奔,不多时便到了。刚到山脚,便见范敢在一片创痕累累的战后场上等着,便上前与他交谈。
苏叶梅道:“那五个折花会舵主一除,现下便是去对付大洪山的折花众了,杀了另五个,折花会群龙无首,便是清除他们的好时机。”
范敢道:“柏桐山大战方毕,还需加强防备,稍作休整,驰援大洪山,便有劳苏姑娘你了。”说着,朝她一拱手。
这时,凌云道人也走来了,到了苏叶梅近前,笑着拱手道:“这位便是苏叶梅苏女侠吧,贫道有礼了。”
范敢为苏叶梅介绍道:“这是柏桐山凌云峰凌云道人。”
苏叶梅拱手回敬,笑道:“见过凌云道长了。”
凌云道人道:“此回折花会来势汹汹,多劳苏女侠奔走,不知苏女侠有何需求,我柏桐山十九峰十九洞可以办到的,必然相应。”
苏叶梅看了看周围,却见柏桐山战后创痕还未消尽,拱手道:“不劳诸位了,诸位还是加强防备要紧,我先去也。”说罢,不待范敢和凌云道人出言挽留,转身便走,施展轻功,三两下子就没影了。
凌云道人与范敢不及反应,便见苏叶梅已不见了踪影,各自因未出一分力而心感歉意。凌云道人道:“这位苏女侠却是武功卓绝,做事侠义爽朗。”
“不错。”范敢道:“不知凌云道长可知她的来历?”
凌云道人道:“不知。”
范敢道:“前些日子,我诛恶帮帮主曾在群雄大会上见到‘沽鲸钓客’戴文飞,他身边有一女子,帮主说就连他也看不出那女子的武功深浅,后来,那女子被‘逍遥仙君’手下两名女弟子带走,临走前,沽鲸先生称那女子叫‘梅儿’。”
凌云道人忽道:“难道说,这苏女侠便是沽鲸先生口中的‘梅儿’?”
“沽鲸钓客”四字名满江湖,近来几月更是做了好几件有利江湖的大事,以前只有少数人对戴文飞称道一句“沽鲸先生”,现如今叫戴文飞“沽鲸先生”的人却是多了起来。这凌云道人便是听了戴文飞近来个把月的消息,才改口称戴文飞作“沽鲸先生”的。
“不错。”范敢道:“此前我与四象迷仙宫的青老爷子曾商讨过,确定两者便是一人。”
凌云道人“嗯”一声,点点头,道:“沽鲸先生和这位苏女侠倒也算是侠侣一对。”
范敢突然笑呵呵地贴到凌云道人耳边,低声说了句话。凌云道人忽地露出忍俊不禁,道:“范大侠,以后还是莫要与我这修道之人说多这些为好。”
......
苏叶梅赶到大洪山时,却见山上火红半边天,群寺毁半,杀声震天。寻路上山,却见一路身着黄衣、灰衣、白衣的尸体匍匐在地,怕是有数百具尸体。其中黄衣和灰衣的是大洪山僧人的占了七成,剩下三成白衣的是折花众。大洪山虽有“一寺一主持”的名号,其中高手却不如柏桐山多,群寺之中多是年轻弟子僧人,虽有近千之中,却是没有多少实际战力,如今伤亡如此之大,也在情理之中。
走不多时,苏叶梅已过了几处被烧毁的寺庙,浓烟滚滚,不复庄严宝相。火焰由房屋烧着草地,烧着林木,四处狼藉。她心道:“大洪山众人和青老爷子等人多半已经退到了寺群深处,战斗这般激烈,我得赶快了。”这时,她忽地停住脚步,朝前边喝道:“是谁,出来!”